容玉開門的聲音讓他有所警覺,他停了哭聲,抬起頭來:“誰?”
待看清容玉的臉來,那少年不由得臉上一愣:“你是哪裡來的姐姐?”
姐姐?
容玉看了看自己,牙白的寬鬆絹衣隨風輕揚,微溼的頭髮披在身後,加上他雌雄莫辯的一張臉,確實會讓人誤認作女人。
容玉咳了一聲:“莫搞錯了小孩,我是哥哥。”
少年生得粉雕玉琢,頗是可愛,此刻他面上帶有幾分警惕,有些防備道:“我不認識你,你為何會到我的院中來?”
少年說話隱隱有著幾分宋儼明的氣度,他身上的服飾雖不奢華,但也不是一個僕從的打扮,容玉心念一動,試探性地:
“宋文彥?”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少年眉頭更是緊蹙,“你究竟是何人?”
原來真的是那位北安朝的大改革家,沒想到大改革家小時候長得這般可愛,不過想想,宋老侯爺年輕時素有“芝蘭玉樹”的美稱,基因想必是不錯的,這宋文彥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我嘛……”容玉本想惡質地說一句我是你後孃,但看見宋文彥一雙烏溜溜亮晶晶的眼珠子小獸似得盯著自己,多多少少有幾分可憐的模樣,容玉那份作惡的心思便淡了,正經起來,
“我乃老侯爺的故人,借住在府上幾日——小朋友,你剛才哭什麼?”
宋文彥面色一僵,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臉上帶上了幾分傷心的神色,他似乎極力想壓制,但很快,他嘴角一癟,立刻又撲在石桌上又哭了起來。
“哎哎哎,別哭啊這是。”
少年沒有理他,傷心難以掩抑,直接放聲大哭起來。
容玉一拍額,無奈地走了過去,揪了一下他的總角:“多大了還哭啊喂。”
哭聲更大了。
容玉瞧著他哭得快上氣不接下氣了,眼珠一轉,當下湊近了他的耳朵,
“你可小心,現在是十五之夜,聽說有妖魅專門挑此刻出來,盯著愛哭的小孩吃呢。”
宋文彥聲音一頓,臉抬了起來,淚濛濛地:“你莫要亂說!”
“你不信啊……”容玉煞有其事說道,“剛戚總管跟我說了,京城最近正在戒嚴呢,你不會連他的話都不信了吧?如今正是人心惶惶的時候啊。”
“你……既是這樣嚴重,怎麼沒人告訴我?”
“當然不能告訴你啊!”容玉瞪大了雙眼,“你這樣的小孩,告訴你又沒用,還白白讓你擔心受怕,何必要告訴你。”
容玉見他面色已經有了幾分害怕,又湊近了他:“聽說那妖魅已經吃了不下百人了,郊外的亂葬崗都不夠塞人了!你可不敢亂哭了,小心招惹了那妖物!”
宋文彥面色發白:“子……子不語怪力亂神。”
嘖,這小孩還挺不好騙。
容玉嘻嘻一笑,突然臉色驟變,啊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那裡有一雙手緊緊地掐住他的脖子,他驚恐地叫了起來:“啊啊,別殺我,我沒哭……是那個小孩在哭!”
容玉掙扎著,一手抓著脖子,一手伸向了宋文彥:“救命!救我!”
宋文彥連哭都忘了,他猛地站了起來,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容玉跌跌撞撞站起來,面色愈發痛苦了起來,他扯著自己的衣領嗬嗬地叫著:“別掐我……啊……我要斷氣了……救命!……是……是他!我沒哭……”
容玉還想等宋文彥嚇到拔腿而逃,沒想到對方雖是害怕,但還是緊緊握住雙拳,
“一人做事一人當……確實是我在哭,並非是他,你放開他……你究竟是何方妖物……”
容玉被這預想之外的反應弄得撲哧一聲破了功,蹲了下來,捂著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