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弈道:「我不喜歡冷將軍。」
蕭重華一針見血:「你是因為她不喜歡吧?」
景弈不吭聲。
蕭重華道:「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憑喜好辦事的?用人之長,容人之短,你往後也要慢慢學著點的。」
景弈嫌棄地說道:「我不要學。」
蕭重華淡淡地笑了笑。
景弈想到了什麼,又問道:「鎮北侯身邊的那個侍衛……」
「衛廷。」蕭重華說。
「是他?」景弈皺了皺英俊的小眉頭,「難怪身板兒有些眼熟。奇怪,他怎麼會和鎮北侯在一起?他要易容過來,也該與冷家人一塊兒才是。」
蕭重華道:「衛、秦兩家聯姻,與蘇家的關係也得到了緩解。」
景弈道:「那也不該完全不知會冷家,衛廷這副做派,倒像是防著冷家似的。」
蕭重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是啊,衛廷的做法的確有些古怪。」
回到自己的帳篷後,老侯爺問道:「你沒告訴姓冷的你過來了?」
「沒有。」衛廷說道。
老侯爺頓了頓:「冷家……郭桓的話未必是真的,或許是蓄意挑撥,或許他自己都弄錯了。」
衛廷點點頭:「我明白,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連郭桓都能背叛,我已經不敢再輕信任何當年追隨我祖父的人了,這些人裡,也不知多少是奔著陷害他去的。」
老侯爺嘆息一聲:「你可知為何那麼多人上趕著陷害衛家,卻對秦滄闌沒那麼多仇恨嗎?秦滄闌再厲害,後繼無人,秦江爛泥扶不上牆,不像你們衛家,個個男兒驍勇善戰,隨便拎出來一人都能繼承武安君的衣缽……太讓人忌憚了啊。」
能與衛廷掏心窩子講這麼多,也是屬實沒拿衛廷當外人。
蘇家子嗣也不少,但蘇淵天生患有敏症,武學的造詣不深,蘇淵的幾個兒子裡又只有蘇陌最出挑,其餘幾個並不那麼顯眼。
別說那些人嫉妒衛家了,老侯爺當年也眼紅過的。
咋生的?
一個個也太能耐了。
然而物極必反、盛極必衰,那麼優秀的滿門兒郎……說沒就沒了,天妒英才啊。
「好了,不說這個了,冷家防著就防著吧,多個心眼沒壞處。」老侯爺話鋒一轉,「白蓮教若是不同意和談,我怕是得做好潛入林子的準備。」
「會同意的。」衛廷說。
老侯爺眉頭一皺:「為何?」
衛廷唇角勾了勾:「因為,白蓮教已經沒有與朝廷抗衡的資本了。」
他們的小金庫被某人搬空了,招兵買馬的計劃必須擱置,在籌集到足夠的資金前,他們必須耐著性子與朝廷周旋。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後,白蓮教的使者到了,請他們到林中一敘。
條件是每個人必須蒙上雙眼。
冷將軍冷聲道:「放肆!我大周朝廷的皇子與武將,豈是區區一個九流教派可以羞辱的?」
張峰倨傲地說道:「看來這位將軍是沒有和談的誠意了。也罷,要交戰便交戰吧,就拿冷家嫡子的鮮血祭旗!」
「你——」冷將軍被點中死穴,死死地握緊了腰間寶劍。
蕭重華最終同意了。
眾人被白蓮教的弟子蒙上雙眼,帶進了桃林的一處庭院。
解開黑布後,蕭重華問道:「教主何在?」
「今日由我來與諸位洽談。」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雙手負在身後走了過來,他還算客氣地拱了下手,「在下裘玉堂,是白蓮教的大長老。」
他目光落在蕭重華的身上,笑眯眯地說道,「這位想必就是三殿下了,幸會,幸會!不知哪位是鎮北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