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多給她一點時間。
「你爹……和二狗……」
蘇小小明白他想問什麼:「他們不知道,我爹不記得六歲前的事了,記起來就會發病,很痛苦的那種,醒來又忘了。在我找到合適的治療辦法前,你最好先不要去刺激他。」
「我……我知道了。」
秦滄闌艱難應下。
他的心底湧上一股極強的自責。
一個六歲的孩子,一夕之間失去一切,從國公府的小公子變成了鄉下的放牛娃。
他是怎麼承受過來的?
秦滄闌的心口凌遲一般的疼痛。
他喉頭腫脹:「這些年……苦了你們了……」
蘇小小沒再多言,拎著小藥箱準備出去了。
「對了。」秦滄闌自懷中摸出一塊小石頭,「這個,是二虎的,他忘在我身上了。」
蘇小小接過小石頭出了屋子。
蘇二狗去蘇老爹屋子裡睡了,三小隻在她房中,衛廷也在。
三小隻白天睡多了,這會兒不困,在床上翻跟頭翻得颼颼的!
「二虎,你的石頭。」蘇小小把小石頭遞給他。
二虎說道:「我送個大個子太爺爺啦。」
蘇小小道:「他讓我還給你。」
二虎想了想:「好叭。」
他開心地把小石頭收下了!
他決定下次有機會,再給大個子太爺爺送個大的!
三小隻叫太爺爺,並不是知曉了秦滄闌的身份,蘇承這個爺爺當得早,在鄉下碰上比他輩分高的,小傢伙們都是叫太爺爺。
老李頭是李太爺爺,里正是郭太爺爺。
秦滄闌憑藉獨特的外形條件,成功擁有了最長稱呼——大個子太爺爺。
「該睡了。」衛廷對三個小崽子說。
三人不睡。
蘇小小對衛廷:「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二人來到門外,虛掩著房門。
雨停了。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雨水與泥土植被雜糅的氣息。
蘇小小的小胖手抓了抓頭:「那個……我爹是誰,你應當知道了。」
「蘇陌說過。」衛廷的神色很淡定,就好似蘇陌提過的那些,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蘇小小又道:「然後,二狗房裡躺了個人,是秦滄闌。」
衛廷:「……」
衛廷的眼底閃過殺氣。
蘇小小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這麼大的殺氣,樑子結得很大呀。
「你生氣啦?」蘇小小問。
「沒有……」衛廷下意識地反駁,頓了頓,又道,「沒生你的氣。老一輩的恩怨了,與你沒關係。」
小丫頭從出生到現在,沒吃過鎮北侯府與護國公府一粒米,兩家的恩怨與她有何干係?
蘇小小哦了一聲,她原本也沒覺得和自己有太大關係。
她來自的一縷孤魂,她接納蘇老爹與蘇二狗,是因為他們是相依為命的人。
秦家、蘇家若是好,錦上添花;若是不好,她不認也罷。
不論怎樣,她會撐起這個家的。
夜色下,蘇小小靜靜地看著他:「我能問問,衛家和秦蘇兩家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嗎?」
衛廷猶豫了一下,低聲說了:「先帝在世時,未立太子,諸位皇子為了那把龍椅明爭暗鬥,衛家效忠的是先帝長子南陽王,蘇家效忠的是汝陽王,秦家起先並未站任何一個陣營,與蘇家聯姻後,也成為了汝陽王的擁躉者。」
蘇小小說道:「聽起來……像是各事其主、各謀其政。」
蘇小小的談吐絕不像個鄉下小村姑,這是不論衛廷與她相處多久,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