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的苗條身影閃身出來,跟了上去。
盈袖盯著這個蒙面人已經一晚上了。
從她派去盯著王家的人回報說,有人從王家出來,往城門的方向去了,盈袖就穿上自己的夜行衣,跟著追了上來。
她不放心讓別人跟著,擔心打草驚蛇,再說去北齊禁軍紮營的地方跟蹤,輕身功夫差一點都不行。
盈袖別的功夫不算出類拔萃,唯獨輕身功夫和游泳,是她的強項。
目光緊緊盯著那蒙面黑衣人遠去的背影,盈袖輕聲道:“謝隱。”
謝隱是她的暗衛,謝東籬走後,將手裡的人手都給她留下了。
謝隱閃身出來,“夫人?”
“跟上去,盯著那人,看他回哪裡。——今晚要查到他的真實身份。”盈袖擺了擺手。
她幾乎已經猜到這人是誰了,但是要將他定罪,必須要有真憑實據,不能僅憑猜測。
剛才這人在帳篷裡面跟劉斐說的話,盈袖聽得一清二楚。——劉斐那裡有這人通敵賣國的證據!
現在的問題是,她如何鑽到劉斐的帳篷裡,將那些證據偷出來……
盈袖藏身在黑暗裡暗自琢磨,這時她發現越來越的軍士到劉斐的營帳裡集合。
這是要做什麼?
盈袖有些驚訝。
她四下看了看,見這片營地是在曠野之中,左右前後都沒有能躲的地方。
她剛才藏身在營帳背後背光的地方,人少的時候還行,現在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就不能再藏在那裡了。
盈袖的目光看向營帳頂部,那裡形如八角,邊緣向內捲曲成槽,頂部豎起一根大纛,正是將營的制式。
她心裡一動,腳尖在地上一點,飛身上了營帳頂部,輕飄飄落下,將身子緊緊貼著營帳頂部邊緣向內捲曲的槽內。
那裡的寬度,正好適合她側身躺在那裡。
將耳朵貼在那凹內槽裡,她聽見了營帳裡面那些人的說話。
原來是佈置……要去搶她家的莊子!
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啊……
盈袖倏然明白這些北齊人其實也很緊張,他們的糧食一定很緊缺了……
怎麼辦?
盈袖咬了咬牙,城裡的右軍是保護整個東元國京城的,不可能帶出來專門給她家保護莊子。
況且如果不搶他們家的莊子,別人家的莊子就會遭殃。
盈袖的同情心不太多,但也不是一個可以眼睜睜看見自己的同胞被殺戮被搶掠而無動於衷的人。
也罷……
她暗暗下了決心,就讓這些人去搶她家的莊子吧,她正好藉機來偷那人的親筆畫押的信函。
恰在這時,天上飄來一片烏雲,擋住了明月和星光,盈袖就趁著四周突然黑暗下來的時刻,從營帳頂部躍起,往自己家的莊子飛奔而去。
一路上,烏雲越來越濃,閃電在夜空飛舞,然後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
居然要下雨了!
盈袖心裡一喜,暗道天助我也!
她來到莊子的時候,天上已經開始掉雨點了。
偌大的雨點砸在地上,帶起陣陣煙塵,在黑夜裡更加模糊。
“起來!趕緊帶著莊子裡的人逃命,越快越好,逃到前面的山裡去,莊子裡的東西不要了,那山裡也有司徒家的莊子。”盈袖叫醒了莊子裡的莊頭。
那莊頭睡夢中睜開眼睛,猛地看見一個身著黑衣,戴著怪異面具的人立在床前跟他說話,幾乎嚇得沒暈死過去。
“別發呆了!”盈袖呵斥一聲,“我是盈袖,這是元親王府的腰牌,你拿著它帶這裡的人進山裡的莊子!那些北齊禁軍馬上要過來搶糧了!”盈袖忍不住踹了那人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