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謝東籬身邊?據我所知,他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說完,夏凡上下打量了雲箏幾眼,又道:“以前你跟他妻子長得還有些像,也許不是沒有機會。但是如今你看看你,別人看見你,第一想法恐怕是跪地拜倒,你確信謝東籬那樣高冷的人會對你低首折腰嗎?”
雲箏的眸子一轉,幾乎像油燈裡爆起的燈花一樣璀璨。
她微微笑道:“你想問我問題,還不夠資格。”
夏凡臉色一沉,沒有說話,但是目光變得陰鬱起來。
雲箏拿了銀挑子,挑了挑油燈的燈芯,那燈花又爆了一爆。
她從燈下抬眸,透過長長的眼睫看了過來:“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所以也當讓你明白一些事情。不然的話,你怎麼會心甘情願侍奉在我身邊?”
“侍奉?!”夏凡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敲了敲桌子,“雲箏,我們最多是合作關係,你說侍奉,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雲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了起來,後背挺得筆直,居高臨下地看著夏凡:“夏凡,我是念在你去過不可知之地的份上,才允許你侍奉我,不然的話,你以為我會讓你靠近我三丈以內的地方?”說著,她的胳膊一抬,啪地一聲打了個響指。
屋裡的油燈像是突然熄滅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夏凡驟然發現自己頭重腳輕,好像又回到了在不可知之地門前的時候,那種漂浮在空中的感覺!
他還沒有來得及進一步體會,就發現身邊漸漸亮了起來。
先是一顆星,兩顆星,三顆星,最後是成千上萬顆星,一顆顆在他面前展現,漆黑的夜空就著閃爍的星光,變得明亮,但這明亮不是陽光照亮曠野的明亮,而是夜空裡的星星只照亮自身的明亮。
他只看得見那些星星,看不見自己。
夏凡倒抽一口涼氣。
這就是他一腳踏進不可知之地的門內看見的景象啊!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雲箏怎麼能造出這幅景象?!
黑暗中,夏凡的瞳孔縮了又縮,最後縮成針尖大的一顆小米粒。
沒有多久,眼前黑暗盡去,那盞油燈又回到他的視線,油燈上燈芯又爆了一朵燈花。
“像不像黃粱一夢?”雲箏輕笑,“還好你沒有撒謊。剛才你看見的,是你自己的記憶。只要我想,你在我面前毫無任何秘密!”雲箏傲然說道。
夏凡沒有跟她爭執,恭順地低下頭,也趁機掩藏了自己的眼眸,以免暴露自己真正的心思。
他也是玩弄人心的大行家。
他知道,用幻術的方式研讀對方的記憶,是需要從眼睛裡看進去的。
剛才雲箏如果真的是將他的記憶演化出來,確實是很厲害,但是沒有她自誇的那樣厲害。
夏凡清清楚楚記得,當時還有個男子站在門內的星空之上,和他對視過一眼,然後跟他說了句話,就將他一腳踹出來了。
那個男子踹得如此之快,夏凡的一隻腳還來不及踏到地面上,就被他一下子踹飛了。
這個男子,在雲箏剛才展現的夏凡的記憶裡,完全沒有出現。
雖然夏凡記不清那人的長相,但是他記得他的聲音,更記得曾經有這樣一個男子出現踹了他一腳!
雲箏既然看不見這部分記憶,夏凡知道,一定是那男子做的手腳。
他在他的記憶裡做了手腳,就算是有蠱作為助力的雲箏,也沒辦法撥開掩蓋在那男子身上的迷霧。
夏凡其實覺得有些可惜。
因為他也很想記起來那個男子到底長得什麼樣子。
但是連雲箏這樣的催眠幻術高手都做不到,這個世上大概沒有人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