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面,就是不走,而且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
張貞琴十分害怕會把別人吸引過來,被人發現她逃婚,連忙道:“好了好了,是我們不對。你想怎樣,你說吧。”
那婆子從地上坐起來,乜斜著眼睛道:“看你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我要是要了錢,你再派人抓我怎麼辦?我可惹不起你們大官家。”又問:“大小姐你是哪一家的小姐?”
張貞琴怎麼會說實話?
她抿了抿唇,道:“我哪裡是什麼大官家的小姐?我家裡是做生意的,有些銀子罷了。剛才撞了你,是我們不小心。這裡有五十兩銀子,你拿去治腿吧。”
那婆子一聽不是官家小姐,立刻眼前一亮,道:“你說的是真的?你可敢發誓?!”
張貞琴聽這婆子的話頭,也就是訛詐她的意思,皺眉道:“你要不要銀子?不要就算了,發誓做什麼?難道我還要騙你嗎?——如果我是官家小姐,還能被你這樣欺侮?”
那婆子嘻嘻笑道:“我是貧苦人,哪裡敢欺侮大小姐?”一邊說,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去,從張貞琴手裡接過兩錠銀子,讓開了路。
張貞琴的乳孃來不及阻止她,只好搖搖頭,道:“三小姐,你真是太大意了。算了,馬上就到你舅舅家了,咱們也別惹事了。”說著,吩咐車伕道:“你把招子放亮點兒,好好趕車!”
那車伕“噯”了一聲,忙趕車走了。
……
“老大,這車看起來值不少銀子,也許是富貴人家的,咱們還是不要動手了吧?”一個劫匪有些膽怯說道。
他們是在天子腳下犯案,不得不小心謹慎。
萬一劫的是大官家的車,他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那頭目卻笑著道:“沒事,我已經派花婆去探過道了。——那根本不是官家的車。就算是官家的車,也沒有護衛,只有兩個女人,一個車伕,全部做掉都容易。”
這頭目說的“花婆”,就是剛才去張貞琴的大車那邊碰瓷的那個婆子。
“這樣啊?那好,咱們跟著老大,上吧!”
這夥人在京城郊外做案十多起,一直只對來往小客商下手,還沒有被官府抓到過。
這一次盯上了張貞琴坐的大車。
這夥劫匪沒有發現,一個戴銀色面具,身穿玄色衣衫的男子,一直在不遠處盯著他們的動向。
……
咣噹!
張家的大車奔跑一陣子,突然那馬的前蹄一閃,整匹馬往前跪了下去,惹得後面的大車接連顛簸。
張貞琴和乳孃被掀得七葷八素,快要吐了。
“你們是什麼人?!”那車伕驚恐地看見幾個拿著大砍刀的黑衣蒙面人從路邊竄了出來,兜頭對著他砍下去。
這車伕在張家除了趕車,從來不會做別的事情,情急之下,拿著馬鞭掩護張貞琴和乳孃下車,一邊跟這幾個強徒撕打。
“啊——救命啊!——救命啊!”張貞琴和乳孃從車裡下來,抱著包袱慌不擇路地往路邊跑。
“哪裡跑!”一個強徒搶上去一步,一把將乳孃推開,追著張貞琴而來。
張貞琴嚇得腿腳都軟了,整個人癱在地上,將包袱舉在頭頂,如同螳臂當車。
眼看明晃晃的大刀往她頭上砍了下來,張貞琴閉上眼睛,等著那一刀砍死自己。
咣噹!
又是一聲巨響。
“住手!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們居然敢劫道!”一陣洪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張貞琴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男子如同天神下凡一樣站在她身邊,幫她擋住了劫匪。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她曾經在沈家見過一面,就再也忘不掉的武狀元餘順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