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蒿已經兩眼一翻白,撲通一聲,往後仰躺著暈了過去。
謝東籬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那……鑰匙呢?”
接引器需要鑰匙才能開啟,不然就只是一個擺設而已。
盛家老祖低叫一聲,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老了,瞧我這記性!我這就去給您老人家尋‘鑰匙’去!”說著,竟是不顧已經暈倒在地上的盛青蒿,轉身就往門外行去。
謝東籬也沒有追上去,只是負手從屋裡走出來,看著這片庭院。
外面是黑黢黢的夜色,天空上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這樣濃雲密佈的天氣,很適合……偷香竊玉……
謝東籬知道自己不該在這種時候想這種事,但是他的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飄回到盈袖身上。
想她的盈盈眉眼,巧笑嫣然,想她的聰慧,也想她的笨拙,兩人相識以來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展現,驚豔了歲月,溫柔了時光,他的氣勢徹底沉澱下來,心底最深處那片柔軟就是她的影子。
這個時候,她在做什麼呢?
有沒有想我?
外面的一切,都還好吧?
謝東籬閉了閉眼,感知著周圍的一切,想試試能不能感知到盈袖,他試了一會兒,發現他的感知能力完全不能離開這間屋子,這片土地。
簡而言之,他來到這裡,就像被掐滅了感知的廢人,只能用正常人的眼睛和耳朵來感知周圍的一切。
真是不習慣啊……
謝東籬悠悠地笑了,看了看地上暈過去的盛青蒿,伸腳踹醒他,“現在是什麼日子了?”
盛青蒿叫了一聲,被踹醒了,汗流浹背地醒了過來,摸著頭,喃喃地道:“老子以前不明白人怎麼能被活活嚇死,如今死過一次,終於明白了。”
謝東籬低眉定定地看他,目光平和,卻帶有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盛青蒿從地上一溜煙爬起來,左顧右盼了一番,“謝五爺,我家祖呢?”
“出去了。”謝東籬抬手指了錦凳,“坐。”
盛青蒿不敢坐,忙道:“您剛才說什麼?我沒聽見,您再說一遍?”
謝東籬看了看他,“沒有下次。”
盛青蒿點頭如搗蒜,“以後一定不會讓您老人家說第二遍的!”
“我比你還小一歲。”謝東籬淡然道。
盛青蒿囧了,支吾半天,只來了個“有志不在年高”,說完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明明是非常能說會道的一張嘴,怎麼在如今的謝東籬面前,連說都不會話了呢?!
啊呸呸呸!
盛青蒿舌頭在嘴裡打著轉,終於找到了在謝東籬面前說話的正確方式,束著手,低眉斂目地道:“謝五爺,您在這裡已經快倆月了。”
“我一覺睡了這麼久?”謝東籬也有些訝然,過了一會兒,又問:“外面如今有什麼事嗎?”
盛青蒿明知他問的是東元國的情形,大概還有他的妻子盈袖。
但是他又覺得彆扭。
您見過一個神佛一樣的人問別人“你今天吃了嗎”這種世俗問題嗎?
謝東籬這時候給盛青蒿的就是這樣的違和感。
“外面沒有什麼事。一切安好。”盛青蒿躬了躬身,簡單答道。
其實最主要的是,他們盛家與世隔絕,外面的訊息傳進來,總得一兩個月時間。
所以他們的訊息,經常和現實的情形嚴重滯後,再說他也不關心外面的事,能說的話就更少了。
謝東籬點點頭,轉眸看見盛家老祖已經樂顛顛捧著一個紅木匣子跑了進來。
“我的老祖噯!您倒是慢點兒跑!”盛青蒿忙撲過去,在盛家老祖幾乎摔倒之前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