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衫還是那身盈袖命人給她穿上的丫鬟衣衫,臉上都是塵土,鼻尖還有黑灰,雙眸哭得紅腫,小臉嘟了起來,看上去楚楚可憐。
沈遇樂抱著胳膊看向雲秀那邊,當沒聽見夏暗香叫她“表姐”。
雖然她很想還夏暗香一句話:“特麼誰是你表姐?我們家從來沒有認過你娘張蘭鶯是司徒家的媳婦!”
謝東籬面色平靜,負手立在盈袖身後,目光從右面鐵籠子裡的雲箏面上掠過,落在左面鐵籠子裡背對著他們躺在地上草蓆上的雲秀身上,不由一怔。
只有盈袖搭理夏暗香,她見夏暗香這幅樣子,心裡的那股怒氣頓時消了一半,她嘆口氣,問道:“皇太孫殿下說你有話要跟我說,所以我來看看你。”
夏暗香雙眸緊緊盯著盈袖,眼裡又湧出淚水:“姐姐,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盈袖暗忖,你殺了我爹,難不成我還要叫一聲“殺的好”?!何止生你氣,還要要你的命呢……
這些話她當然不好說出口,遂微笑著看著夏暗香。
夏暗香等了一會兒,見盈袖還是不說話,只好抹了抹眼淚,又道:“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應該聽雲秀的主意,讓她給爹的屋子裡下藥,我識人不明,你應該生我的氣。但是,我是真心想讓沈夫人和爹和好如初的。我也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應該從一而終,對自己的男人忠貞不渝。我知道沈夫人是想跟爹和好的……”
盈袖皺了皺眉,打斷夏暗香的話:“如果這就是你要說的話,我看你不必說了。你對我娘做的事,險些毀了她的下半輩子。這個錯,絕對不可饒恕。你被判絞刑,也是罪有應得。”
夏暗香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線條分明但又薄又細的雙唇顫抖著,慢慢地道:“姐姐,我以為你是明白的……”
“明白?明白什麼?”盈袖有些不耐煩地抱起雙臂,“你如果是要後悔、道歉的話,我就不後悔我白來一趟了。”
夏暗香抓著牢房的鐵柵欄,咬了咬唇,顫聲道:“姐姐,你娘弄死我娘,我也沒有怪你,你為什麼一定不肯原諒我?”
盈袖幾乎被夏暗香的話嗆了個跟斗,她眯了雙眸,一字一句地道:“凡春運,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娘弄死你娘?我娘什麼時候弄死你娘了?!——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夏暗香又紅了眼,眼淚滾滾而下:“……姐姐,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真的沒有!我娘……我娘……也是不得已。她對爹一片深情,沈夫人容不下她,我不怪沈夫人!”頓了頓,她又悽楚地道:“姐姐,你還沒看出來?沈夫人心裡只有爹啊?!我幫她和爹破鏡重圓,有什麼錯呢?!”
盈袖冷笑一聲,放下抱在胸前的雙臂,兩手緊緊握著裙邊的絲帶,恨聲道:“凡春運,你娘張蘭鶯,是北齊錦衣衛的間者!她為了北齊錦衣衛,危害東元國的利益,才被處於死刑!跟我娘有什麼關係?難道是我娘讓她去做北齊錦衣衛的間者?!難道是我娘讓她為了北齊錦衣衛,出賣東元國的利益?你不能顛倒黑白,睜著眼睛說瞎話!”
夏暗香被盈袖的話堵得心裡一陣發慌,她連忙搖頭否認:“不,不是,我娘不是北齊錦衣衛的間者……”
“你娘要不是北齊錦衣衛的間者,你以為你能做北齊的縣主嗎?”盈袖毫不客氣地打斷她,“行了,如果你只要這樣廢話,那也沒什麼。我們今日把話都說開了,你早死早投胎吧。”說著,轉身要走。
謝東籬卻出言道:“慢著。”
雲箏和夏暗香的目光一齊落到謝東籬面上。
但是謝東籬卻沒有看著她們,而是看向一直背對著他們側躺在地上的雲秀,他對獄卒道:“去看看那邊那個人。”
那獄卒摸不著頭腦,但是走過去,衝著雲秀的鐵籠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