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籬淡然對盈袖道:“你的裙子把球球的眼睛都晃暈了。”
盈袖低下頭,將球球抱到膝蓋上,白了謝東籬一眼:“哪有?你怎麼會知道球球的眼暈了?”
“不信你把它放下來,讓它往前爬,如果它能爬直線,我輸你一株幽靈蘭。”謝東籬含笑說道。
盈袖無語半晌,搖頭撫著球球身上柔順的白毛,道:“它就算不暈,也爬不了直線。你那幽靈蘭都已經制好要入藥了,拿什麼輸我?”
“因為我不會輸。”謝東籬大笑,一向沉靜的面上突然綻開笑容,如同銀瓶乍裂,朝陽初升,容光四射,令人不可逼視。
盈袖只看了一眼就移開眼神,生怕自己在阿順面前失態。
阿順是根本不敢抬頭,也怕自己瞠目結舌,被夫人嘲笑……
“好了,說球球做什麼?我們不是在說盛家傳人收徒的事?”盈袖忍不住提醒謝東籬,他剛才對此可沒有發表意見。
謝東籬伸手將球球從盈袖手上接過來,問盈袖:“這有什麼好說的?你會收球球做徒弟嗎?”
盈袖白了他一眼,“你怎麼說話的?我怎麼會收球球做徒弟?它再可愛,也只是一個畜生而已。”
道不同不相為謀啊。
“是啊,它再可愛,也不過是一個畜生而已。”謝東籬含笑,“北齊的暗香縣主在盛家人眼裡,最多跟球球在你眼裡差不多,他們為什麼要收她為徒?”
盈袖窒了窒,別過頭,雖然知道不應該,她心底的陰鬱突然散去了,嘴角止不住地上翹。
阿順在旁邊聽得汗都滴下來了。
雖然理是這個理,但是五爺這樣說話實在太毒了……
就不能顧及一下別人家姑娘的臉面?
如果暗香縣主聽見這番話,指不定是如何的肝腸寸斷,再也不肯見人了。
幸虧五爺只是跟夫人在一起的時候說話比較自由自在,在外人面前,他還是很有風度滴……
阿順在心裡胡思亂想,抬頭瞥見謝東籬的手勢,忙躬身問道:“五爺有何吩咐?”
謝東籬對他揚了揚下頜,“去準備準備。那‘盛家傳人’,說不定過幾日就要來東元國了,你接待一下吧,就不要送到別莊來了。”說到“盛家傳人”的時候,謝東籬的語調加重了些。
阿順一愣,忙道:“這是為何?咱們不就等著盛家傳人上門來嗎?”
謝東籬漫不經心地道:“是啊,但這個盛家傳人不是為了幽靈蘭而來,我想再等等。”
盈袖想了想,還是勸道:“還是讓他看一看吧。萬一沒有別的盛家傳人來呢?錯過多可惜。”
盈袖抱著一個都不能放過的心態。
謝東籬是要治病,容不得他挑三揀四。
謝東籬揮手先讓阿順下去了,才轉頭看著盈袖笑了笑,道:“這樣吧,如果那盛家傳人來了,你先去會一會他,試一試他的醫術,怎樣?”
“我?”盈袖心裡一動,搓了搓手,很是躍躍欲試,“真的要我去試試?”
能和盛家人論醫,是中州大陸所有醫者的夢想吧!
盈袖其實不是很懂醫,她懂的是藥,對醫只是粗通皮毛。
謝東籬是知道盈袖的本事的,因為是他一手教出來的,他微笑著道:“你只要跟他探討藥理就行,別的不用管。”
“那我要好好準備一下!”盈袖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非常興奮。
“……如果那人辨藥的本事連你都比不過,你說我有必要讓他來給我診治嗎?”謝東籬意有所指地道。
盈袖辨藥的本事還是她師父謝東籬教的,因此她很明白謝東籬的意思。
如果那位盛家傳人連盈袖都比不過,那就根本不要來給謝東籬診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