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興也是這麼想的,他擔心地看了看謝東籬緊攏的大氅,遲疑著道:“那抓住那些刺客沒有?到底是誰做的呢?”
謝東籬抬眸看向他,目光沉靜澄然,說:“六弟,你是不是怕了?入丞相閣做副相,就算只是代我行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先不說事務繁雜,光這種刺殺的危險,我都不敢說以後不會有。——你,怕不怕?”
謝東興被謝東籬說得胸口一熱,差一點拍著胸口打包票:“怕?怎麼不怕!但是五哥能做,我身為謝家人,也當仁不讓!能為謝家出一份力,是我的運氣,也是我的福氣!”
謝東籬被他的慷慨激昂逗笑了,擺了擺手,道:“也用不著跟視死如歸似的。我只跟你說,危險是有,但不能因噎廢食。況且我謝家養的這些侍衛也不是吃素的。在軍中的時候,我不好用謝家的侍衛,所以才著了別人的道。你以後出入丞相閣和我家,身邊都有我的侍衛隨行,大可放心,應該不會有安全問題。”
謝東興忙道:“五哥家的侍衛一定是極好的,不過,用不著在我身上破費吧?我向來是一個人獨來獨往,沒有人會打我的主意的。”
“等你代我入丞相閣行使副相的職權,你就不是一個人獨來獨往了。”謝東籬似笑非笑地道,“侍衛是一定要派的。我可不想被三叔說我託大,以後你要真的出點兒事,三叔還不生吃了我?”
謝東興明白過來。
謝東籬給他派侍衛,雖然是以安全為由,但更大的目的,應該還是在監視他吧?
畢竟看謝東籬病的這個樣子,不是一時半會能好的,那他代行副相之職,可能就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說不定有三年五載。
世上的事多變,今天和明天也許就會大不一樣,更何況三年五載之後呢?
謝東興想通了這一點,便不再推辭,他知道,他要再推辭,謝東籬說不定就不挑他做這個代理副相了。
謝家這一代的讀書人又慢慢成長起來,謝東籬並不是非自己不可。
謝東興就忙點頭:“那好,勞煩五哥了。”
謝東籬點了點頭,“自家兄弟,不要見外。”一邊說,一邊又考了考他的功課。
謝東興因春闈落榜,一直在家苦讀,打算後年再下場。
謝東籬提的問題,他都溫習過,答得還算得體。
謝東籬放了心,囑咐他先回去,等過年後就正式入職丞相閣。
謝東興十分高興,也不計較謝東籬不留他吃飯的失禮,高高興興回家去了。
他一進家門,就對他妻子王氏道:“錦繡,我今兒去了大伯父家,見到五哥五嫂。嘖嘖,五哥原來那樣芝蘭玉樹的一個人,如今居然病得不成人形。五嫂倒是和氣得很,還留我吃飯呢。”
王氏錦繡是三侯五相中王家的旁支族人,她爹是王家上一代相爺的庶子,後來分家之後,就成了旁支了,她是庶子的嫡女,正牌的三侯五相家她不能嫁進去,但是和她一樣的三侯五相旁支人家,還是和她門當戶對的。
王錦繡跟謝東興一般年紀,四年前生了兒子,再無所出,就把自己的陪嫁丫鬟谷秋開臉,給謝東興做了妾。
她萬萬沒有想到謝東興還有做副相的機會,哪怕只是代行呢,那也是要入丞相閣,到宮裡陛下面前行走的體面差事啊!
王錦繡欣喜地雙手合什,道:“我要去菩薩面前還願!你好生跟著五哥學差事,等後年中了舉,謀個官,外放到江南就好了!”
謝東興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頓了頓,又道:“你今天不是要回孃家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王錦繡想到孃家的情形,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道:“我大堂哥在外面惹了風流債。一個苗女從南鄭國千里迢迢來尋他,家裡人不想讓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