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謝東籬怒吼一聲,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先前招進來的太醫忙躬身去給他診脈,半晌神色驚惶地道:“張副相……張副相……中風了!”
保和殿上的群臣神情複雜地看著謝東籬和盈袖這夫妻倆。
一個重傷躺在擔架之上,一個只會哭和吵架,居然就把縱橫朝堂二十多年的副相大人張紹洪給活活氣得中風了!
元宏帝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聲音還是很急切:“太醫,快把張愛卿抬到太醫院診治!這張愛卿,氣性實在是太大了。”轉頭又說盈袖,“盈袖,你記得要去張家探望張副相,雖然他中風與你無關,但是到底是因你而起。你要記得多送些藥材賠罪。”
眾臣看著元宏帝明晃晃的拉偏架,臉上神色各異。
跟謝東籬交好的少壯派官員當然是喜氣洋洋,張紹洪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老傢伙終於可以退了。
而張派官員卻是如喪考妣。
張紹洪是他們的主心骨、領頭羊。
他一倒下,他們可要靠到哪一邊去呢?
皇后齊雪筠那邊的官員跟張紹洪這邊一向是若即若離,有事的時候聯合,沒有事的時候就經常互相看不順眼。
如今見張派官員如同喪家之犬,他們也有兔死狐悲之感,倒也沒有再落井下石了。
謝東籬微微嘆口氣,抬起右手,手上託著一個玉盒,對元宏帝道:“陛下,這是右軍的虎符,東籬原樣奉還。”
虎符是調兵的唯一憑據。
他只要交了虎符,這件事就解決了一半。
元宏帝大喜,忙從他手裡接了過來,嘴上還是道:“你剛回來,還沒有接風洗塵呢,你怎麼就把虎符交了呢?”
謝東籬啞著嗓子又咳嗽一聲,道:“這一次大興城之戰,主要功勞還是老唐安侯唐謙指揮得當,還有右軍將士英勇無匹。陛下如果要封賞,他們是一定不能漏的。”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元宏帝彎腰握住謝東籬的手,連聲說道,“朕必不會讓為東元國浴血奮戰的將士寒心的。”
謝東籬微笑著頷首,“陛下英明。”
他的目光落在盈袖身上,淡淡地看著她,唇邊帶著笑意,好像是在責備她,但是語氣中的寵溺之意簡直聾子都聽得出來:“袖袖跟著我,受苦了。”
盈袖的眼淚奪眶而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不斷搖頭,一邊笑,一邊搖頭。
大殿上的人看著這夫妻倆明晃晃地秀恩愛,又感動,又好笑,恨不得立刻退開,將這個大殿留給“久別重逢”的夫妻倆敘話。
謝東籬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才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落到元宏帝面上,沉聲道:“陛下,微臣這一次傷勢嚴重,舊病復發,恐怕要將養一陣子。不僅這元帥之職非辭不可,就連副相之位,也暫時不能履行職責了。”
“啊——?!”大殿裡驚訝之聲此起彼伏。
他們原以為,謝東籬挾東元國近三十年最強軍功,再加上謝家出身,狀元功名,副相之職,肯定是要在朝堂上更上一層樓,說不定要直接取代沈大丞相的位置,成為東元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個大丞相!
沒想到他居然急流勇退,連副相都不想做了,要回家養傷……
元宏帝也急了,這一次是真情實感地急了,他拉著謝東籬的手,連聲道:“謝愛卿!謝愛卿!你不能連副相都不做了吧?你這一次軍功最盛,朕給你封侯!三侯之外第四侯!”
“陛下!”謝東籬搖了搖頭,拒絕了封侯之意,“微臣的傷勢太重,這一次不好好養傷,恐怕袖袖真的就要做寡婦了……”
盈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跪到謝東籬的擔架旁邊,也不敢拉他的手,只是怔怔地看著他,抽泣著道:“回家,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