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面的柳姨娘也賠著笑附和,悄悄擰了擰女兒衛文漪的胳膊,把她推上前。
衛文漪不情不願的,但還是也跟著奉承了幾句。
福姑姑淡笑點頭,目光掠過她在廳中掃過,問道:“你家大姑娘呢?”
聽說是找衛舒梵,柳姨娘和衛文漪的臉色登時難看起來。
老夫人也怔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這位宮裡的貴人要找的竟然是他們家的一個小娘子。
但福姑姑問話,不能不答,老夫人忙道:“在呢,我這就遣人去喚她過來,您先坐。”
舒梵這才走過去,依次對老夫人和福姑姑欠身行禮,又喚了柳氏一聲“姨娘”。
福姑姑看到她就笑了:“既然姑娘來了,那就隨老身走一遭吧,太后還在永安宮等著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麼都沒想到,要見衛舒梵的竟然是太后。
老夫人握茶盞的手都不穩了,忙道:“不知我們家梵娘犯了什麼事兒,竟勞煩太后親自傳召?福姑姑,能否透個底兒?”
說著悄悄將手上鐲子褪下,就要塞給福姑姑。
誰知福姑姑神色不改地將鐲子推回了她腕上,笑道:“言重了。太后大壽在即,宮中急需技藝高超的繡娘,聽聞衛家大姑娘繡技超群,這才想請姑娘過宮門一敘,商討一下怎麼縫製太后的鳳衣,別太緊張了。”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但又怕衛舒梵不懂規矩,觸怒太后,又憂心忡忡起來。
臨走前,老夫人莊氏跟福姑姑還說了不少話,舒梵隔得遠聽不到,但大抵也知道,無非是希望福姑姑多提點些,謹防她失禮惹惱太后。
出院門時已是巳初,一行人朝西邊的側門走去。
福姑姑壓低了聲音道:“姑娘應該知道,太后召見你所為何事吧?”
舒梵道:“梵娘知道。”
福姑姑道:“那便省去我許多口舌了。”
此後便目不斜視,不再跟她說話,肅穆緊繃的臉孔好像廟裡的佛像,不見一絲方才的和藹和善。
-
永安宮內焚著香,味道雖不濃郁,縈繞在鼻尖久了難免有些昏沉。
舒梵跪在殿前,日頭已近正午,火辣辣的日光炙烤得殿前的金石磚都微微滾燙起來。
從早上到現在,她已經跪了將近一個時辰,裡頭卻好像一點動靜都沒有。
膝蓋好像已經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知覺。
偏偏她不敢動,以免觸怒太后。
終於,快到日中時,兩個內侍從裡面將殿門開啟,一個女使手持拂塵從裡面緩步走出,淡聲道:“太后要見你,進來吧。”
舒梵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膝蓋上的痠麻疼痛,勉力站起身來,跟著她垂著頭進了殿門。
穿過冗長的殿堂,進到內室,隔著一扇半透屏風隱約可以窺見後方貴妃榻上坐著的一箇中年美婦。太后雖然年過四旬,面上並無皺紋,長長細眉挑飛入鬢,手中執著一柄海棠花繡纏絲團扇,容色昳麗而慵懶。
可以想象,年輕時應該是個容色傾國的美人。
太后命人撤下屏風,也不說話,只目光緩慢地在她面上打量,手中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
舒梵更不敢抬頭,問了安後就跪在那邊。
“你就是衛氏?”太后淡淡問道。
“臣女是。”
“大膽!太后問話,怎麼能這麼沒規矩?!”一個使女喝道,“要說‘回太后的話’。”
舒梵忙糾正道:“回太后的話,臣女是衛舒梵衛氏。”
“你父親是從五品都察院都事衛敬恆?”
“回太后的話,是的。”
“官兒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