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回來了。
然而仔細看,看見兜鍪下一張陌生的臉,雖生得勻停清貴,但眼神冷厲如刀,只一道眼波,就讓人心頭生寒。
這是誰?剛才傳話的婆子說誰來了?
易老夫人和齊氏交換了下眼色,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見那人拱了拱手,“老太君,我是大將軍麾下副將李宣凜,特來向老太君請安。”
易老夫人怔愣了下,才想起前陣子大敗邶國的將領就叫這個名字。現任的安西四鎮節度使,又得了官家御封的國公爵位,只是奇怪那個乳媼做什麼叫他李判,害得她先前壓根沒鬧明白,她們搬的救兵原來是這位新貴。
般般這丫頭,還真是個有本事的,一會兒翼國公,一會兒儀王,這回又鬧出個什麼慶國公來,這是捅了王侯窩了!不過還好,這人既然是三郎以前的舊部,那還好說話些,易老夫人舒了口氣,頷首致意,“原來是慶公爺,公爺客氣了。”
李宣凜沒有與她過多糾纏,蹙眉問商媽媽,“小娘子怎麼了?”
靠山來了,自然要好生訴苦,商媽媽眼含淚花,悲慼道:“李判,家下先前鬧起來了。老宅的小娘子因咱們的女使衝撞了她,大發脾氣,惠小娘過去理論,那凝娘子衝上前就撕打惠小娘,女使婆子們看不過,把凝娘子拉開了,老太太見狀就要打殺惠小娘。我們小娘子自然要護著妾母,結果老宅的四公子竟是揚言要打我們小娘子。小娘子受不得他恫嚇,一下驚厥過去……神天菩薩,簡直嚇破了我們的膽!這回請了李判來,是為我們小娘子主持公道,我們小娘子無父無母孤苦伶仃,有些人看準了她性子好,就要爬到她頭上來,要是李判再不顧念她,那她可要被人欺凌死了。”
一番繪聲繪色的控訴,說得易老夫人和齊氏臉上不是顏色。本以為那慶國公會來調停說合,沒想到他先去看了明妝,趨身到榻前問:“小娘子眼下怎麼樣,好些了嗎?”
明妝的眼淚滔滔流下來,也不說好沒好,只是抽泣不止,撥弄了下手邊的藥瓶,“這個藥……好苦。”
不過一句話,他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心頭的怒火高漲起來,卻還溫聲安撫她,“小娘子別怕,一切交給我。”
抽身退出來,他站在廊下高聲發令:“去西院,找見那位四公子,將他給我捆起來立旗杆,什麼時候斷氣,什麼時候放下來。”
此話一出,頓時嚇得易老夫人和齊氏魂飛天外,驚惶道:“你……你……你們是瘋了不成!”
李宣凜的禁衛因不能進小娘子內院,都在院外等著,聽了李宣凜號令,齊齊應聲是,轉身便出去搜尋了。
易老夫人知道阻攔那些軍士沒有用,癥結還是在慶國公身上,忙上來說情,“慶公爺,你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就下這樣的令啊。”
李宣凜冷著臉問:“四公子揚言要打明娘子,這可是事實?”見易老夫人躊躇,傲慢地調開了視線,“敢對小娘子不恭,就必須懲戒。”
齊氏都快急瘋了,一面叫著豐哥兒,一面轉身對李宣凜叫囂:“國公就能不講道理,枉顧律法嗎?四哥只是逞口舌之快,又沒有真打她,你憑什麼這樣處置?難道在你眼裡,人命是草芥子?”
李宣凜哼了聲,嗓音單寒,像箭過林梢,“人命在我眼裡確實不值一文,誰讓我看顧的人不痛快,我就讓他全家不痛快。”
齊氏愣住了,知道這回說不通了,大哭大喊著跑向了西園。
易老夫人實在弄不明白,氣憤之餘顫聲責問:“公爺不是三郎舊部嗎,既是三郎舊部,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的家人?”
“大將軍家人,我只認小娘子一個。”他轉頭看向易老夫人,如果眼神是刀,早就將這老婦片得只剩骨架了。
易園的人來通傳的時候,他正忙於籌建控鶴司,那群人是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