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彷徨。
午盞看了小娘子一眼,眼神恐怖,“殿下先前是不是傷到頭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明妝心頭一跳,“不會吧……”
孫嬤嬤道:“還是進去看看,時候不早了,可以起來用暮食了。”
話才說完,就聽見裡面傳出腳步聲和杯盞的聲響,大家終於鬆了口氣,明妝定定神,轉身邁進了門檻。
進門便見儀王在桌前坐著,換上了乾淨的衣衫,頭上的紗布扯落了,傷口暴露在空氣裡,似乎也無關痛癢。抬眼看了看她,微微浮起一點笑意,“多謝你收留我,讓我睡了個踏實的好覺。”
明妝照例客套了兩句,方問:“殿下在這裡用暮食嗎?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
他搖了搖頭,“還有好些事要忙,就不多逗留了。”言罷依依望著她,溫聲道,“今日我失態,讓你見笑了,但在我心裡,受了無法訴說的委屈,你這裡是唯一能夠療愈我的地方。幸好我來對了,白天的那些傷痛,現在也可以坦然面對了,總之多謝你。”
明妝道:“殿下不與我見外就好。”心裡自然想著快些送走他,忙喚趙嬤嬤,“王府的馬車還在嗎?傳個話,讓外面籌備起來,再派兩個人跟著,護送殿下回王府。”
儀王說不必了,“我還有事,暫且不回王府,叨擾了你半日,累著你了,你也早些休息吧。”說著在她臂上輕輕一拍,轉身往外去了。
一路穿過庭院,他腳下走得很快,額上傷口也因步履震動隱隱作痛。龍虎輿就停在臺階前,登上車輦抬眼看了看,壓聲吩咐:“去沁園。”
小廝應了聲是,但也有些猶豫,回頭道:“慶國公往常宴飲不斷,恐怕未必在府裡。”
儀王卻涼涼牽了下唇角,“今日一定在。”
先前禁中鬧了這麼一出,李宣凜身為控鶴司的指揮使,早就得到訊息了。自己滿身狼狽出宮的時候,他就在東華門上,目睹了一切。現在的李宣凜,大約正心事重重吧,時候這麼晚了,還不見他從易園出來,心裡怎麼能不七上八下。
既然他在盼望,自己倒不如親自過去一趟,否則這份顏面,便丟得沒有價值了。
馬車趕出界身南巷,挨著打瓦尼寺的外牆往北,走不了多遠便繞上舊曹門街,往西即見惠和坊。老遠的,就看見沁園門上燈籠高懸,幾個禁衛在廊下站著,一本正經的模樣,仍是一派軍中作風。
車輦停下了,小廝上前拱手,“我家儀王殿下前來拜訪慶公爺,請問公爺可在家?”
門房一聽不敢含糊,一面擺手讓人進去傳話,自己走到車前叉手,“給殿下見禮。回稟殿下,我們公爺剛到家,小人已經命人進府通傳了,請殿下入內,在廳房稍待片刻。”
儀王這才下了馬車,舉步邁進沁園大門。這園子很是敞亮氣派,自己以前曾來過幾回,那時陳家掛畫名動上京,他登門時候,陳家的家道正興隆著。不想短短五六年而已,這麼快便頹敗下來,看來園子和人之氣運一樣,也有繁盛到衰敗的過程。
廊上婆子把人引進廳房,剛坐定,便見李宣凜從外面邁了進來。
“殿下。”他拱了拱手,“先前在禁中見到殿下,著實嚇了俞白一跳,後來我下值,專程命人打探殿下去處,得知殿下在易園,便沒有來打擾。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如何惹得官家如此震怒?”
儀王坐在圈椅裡,蹙眉嘆道:“還能是怎麼回事,我著了四哥的道,他挖了個大坑讓我跳進去,官家得知他有苦衷,貪墨那些錢是為建什麼慈幼局、漏澤園,當即便對我大發雷霆,指責我殘害手足,把先前大哥那件事也搬了出來。”
李宣凜聽後悵然,“那日官家召見我,讓我舉薦徹查的人選,我之所以推舉監察御史,就是不想讓殿下捲入其中。這件事,辦好辦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