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就是彌令答應給儀王殿下說情,還和官家提起儀王殿下小時候的趣事,說官家已經緩和了態度,不生儀王殿下的氣了。”
彌光暗呼一聲糟糕,其實與皇子間這樣的應酬,任宮中誰聽了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人情往來嘛,答應說情是人之常情。但這話到了易明妝耳朵裡就不一樣了,難怪她回去要和儀王吵鬧。
他定了定神又問:“易小娘子後來說什麼了?”
陶內人道:“沒說什麼呀,不過感慨了一句,彌令真是好人,這樣幫襯儀王殿下。”
彌光愈發臊眉耷眼了,頭上的幞頭熱得戴不住,一把扯了下來。
陶內人見他這模樣,忙低下了頭。昨日她和曹高班說起易小娘子的吩咐,曹高班當時就愣住了,自己也是到這時候,才知道她和彌光之間的恩怨。
殺父之仇,非同小可,原本是不該闖進這灘渾水裡來的,但他們之間的事既然被易小娘子知道了,且又給了鄭重的許諾,不過傳兩句話,咬咬牙做了便做了。再說彌光對待手下人確實不慈悲,曹高班幾次要升高品,都被彌光中途截胡,塞進了自己的心腹,曹高班雖然面上對他賓服,但私底下十分恨他。退一步,若是出賣易小娘子取悅彌光呢……到時候了不得做上高品,爬得再高還是內侍,私情方面,就談不上長遠之計了。
這廂彌光失魂落魄擺了擺手,定眼看陶內人退下,半晌對芒兒道:“我為儀王,也算鞠躬盡瘁,他總不至於不念舊情,為一個小丫頭和我反目吧。”
芒兒打起了眉眼官司,“儀王可以不看重易小娘子,但不能不看重慶國公。況且上回高安郡王那件案子辦砸了,儀王就對彌令諸多怨言,若不是彌令讓他秉公辦事,照著他自己的手段,或者能另闢蹊徑打壓高安郡王也不一定。”
彌光覺得很冤枉,“我那是害他嗎?我那是為著他好啊!”
可是說來說去,自己也明白,儀王未必不因這件事猜忌自己。現在加上易明妝的逼迫,他為了表決心,十有八九會把他推出去祭旗。
芒兒憂心忡忡向上望著,“彌令,接下來怎麼辦呢?”
彌光那張臉像凍住了一般,隔上好久方抽搐了下嘴角,“怎麼辦?螻蟻尚且懂得自救,何況你我。”
不光彩的同謀,彼此間沒有信任可言,有的只是不斷暗中揣測。
當初自己與儀王交好,是因儀王答應日後抬舉彌家,自己不濟,卻圖子孫後代重新揚眉吐氣,彌家將來能成為上京的望族。現在看來,儀王上位的機會很渺茫了,與其同他繼續糾纏,不如趁早脫身,另起爐灶。
思及此,吐了口濁氣,“芒兒,給我弄支銀針來。往後的飯食,先替我試過了毒再送上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芒兒正想應是,一個小黃門上前通傳,說官家醒了,正找彌令呢。
彌光不敢耽擱,匆匆趕回閣內,進門見官家正要起身,忙上前攙扶。
官家自言自語:“睡得久了,身上寒浸浸的……”
然而外面豔陽高照,過不了多久就要入夏了,彌光知道,官家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冊立太子的事,也迫在眉睫了。
宮人送參湯上來,他小心翼翼呈敬到官家面前,趁機道:“官家要保重龍體,有官家在,社稷才能安定,宵小之輩才不敢輕舉妄動。”
他話裡有話,官家聽出來了,瞥了他一眼道:“外頭又有什麼傳聞了?”
彌光支吾了片刻,方為難地說:“臣本不想多嘴的,但今日聽說有人對官家諸多埋怨,甚至口出惡言……臣也有些替官家不平,後悔多番在官家面前替他遮掩,鬧得自己為虎作倀一般。”
官家立時就明白了,“儀王?”
“噯……”彌光垂著眼皮,很快地眨動了幾下眼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