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很奇怪……長空琢玉望著陣法中的身影,心中升起淡淡熟悉感,好像有好多年好多年,有個人一直在對他說話,說了很多很多他記不住但是卻能夠在心底留下痕跡的話。
“並不……奇怪……”一直沉默的万俟顯突然說話了,“在青鳥前輩的眼中,補天石只是一個武器,然而在我與師父眼中,崑崙神陣是我們的‘道’。”
“道?”青鳥對万俟顯道,“崑崙是正道之首,所承載的‘道’是天地正氣,不是某個物件。”
“神陣不是物件,”万俟顯咬牙道,“如果您是他的話,早在五百年前,我從天空落到崑崙山上的時候,就已經摔死了。但是那個時候,神陣用最柔和的力量托住了。整整十年,我未曾聽到過他說一句話,可是每一次我哭的時候,都能夠感覺到天地之間彷彿有人在說‘小孩子太麻煩了,怎麼總是哭’,那種感覺好像是一個孩子故作老氣橫秋的樣子。後來我拜入師父問下,問過他關於神陣的問題,那時師父告訴我,神陣本來就是一個孩子,但是他在慢慢長大,可能比人成長的速度要慢,但是他一直在學習。整個崑崙山都在神陣的守護之下,我們生活在他的懷抱之中,那種孺慕之心,青鳥前輩是不會懂的。”
青鳥微微偏頭,似乎對万俟顯說的話很感興趣,她說道:“每一個門派都有陣法守護,也沒見其他門派像你們一樣。”
“一樣的!”万俟顯說道,“蜀山的紫青雙劍是永不退縮的銳意,峨嵋的兩儀鏡是剛柔並濟的包容,蜀山派的補天石是承載世間的正道,我們三個門派,都是如此,從古神將三個神器作為門派根基開始,常年與魔氣抗爭,如果不堅守自己的‘道’,早就會被魔氣所侵蝕了。”
“說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長空琢玉摸了摸臉,覺得有些燙,有些話他自己說救完全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可是別人誇的話,就會有些不自在。但是徒兒不一樣,徒兒每次都能誇到他的心坎中去。
於是他又拍了拍厲星輪的肩膀,對他道:“徒兒先不哭,我們先去看看尹掌門,說不定還有辦法呢,為師當然也不想死,還有很多想和徒兒一起做的事情沒去做呢。”
青鳥聽到長空琢玉的話開口道:“沒有……”
然而她的話還沒有說話就被長空琢玉打斷了:“你不要說話了,反正你肯定會說什麼沒有其他辦法,我肯定要死,我徒兒肯定要破壞人間之類的話。徒兒本來就挺傷心了,可不許你再欺負他。”
將青鳥的話堵回去後,長空琢玉又對厲星輪道:“走,徒兒,我們去看看尹掌門,為師有很多話想問他呢,放心,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難倒為師的事情呢。”
從進入瑤池開始,長空琢玉一直處於神志恍惚的狀態,直到此時,接受了全部真相後的他,依舊露出了那種莫名自信的表情,就與他們在斷魂谷底中一樣。
這表情曾經讓在谷底被仇恨吞噬的厲星輪重新找到人生方向,而現在再一次將他從絕望的深淵中拉出來。
厲星輪將長空琢玉從自己懷中放出來,眼中血色盡褪,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師父,我有句話一直想問,不知當不當問?”
“當然要問,師者便是傳道授業解惑,有疑問自然是要找師父。”
“敢問要如何才能做到像師父這般無論何時都信心十足?”厲星輪並非揶揄長空琢玉,而是真心產生了這個疑問,長空琢玉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啊!
“當然是源自實力的底氣!”長空琢玉用力拍了拍並不雄壯的小胸脯,特別有自信。
厲星輪暗暗搖頭,算了,師父的自信大概是從被女媧捏出來開始就有的吧,畢竟是古神親手捏成的泥人,當年這些人不是成神就是成為接近神的存在,后羿當年還能以一己之力挑戰十個金烏神鳥呢,和他們這種甩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