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條小巷子到報館的路很短。
齊意娟只覺得一個閃身,前面兩人已經進了東街邊上一座小樓裡面。
齊意娟對自己的婆子道:“你上前去看看,她們進到哪裡去了?”
那婆子應了,快步跟上去,來到前面兩個姑娘進去的小樓前面,衝那附近擺攤的商販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座小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新聞報》的報館。
“諾,你看,那樓上還掛著《新聞報》的牌匾呢。——剛才進去的人是他們報館的職員小欣姑娘。經常來的,我們都認熟了。”那小販熱情地指著對面小樓上的牌匾道。
齊意娟的婆子並不識字,只是訕訕地笑,謝過小販,自己又在小樓周圍探頭探腦地看了一回。
那婆子打聽完訊息,正要回去的時候,一輛黑色的雪佛萊轎車停在了報館小樓前面的空地上。車門開啟,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袍的顧遠東從車裡面出來,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禮帽,壓得低低地,抬步就往報館裡面走去。
那婆子嚇了一跳。別人或許沒有看清楚那穿著長袍,戴著禮帽的人是誰,齊家的下人可是對這個人不陌生。——顧遠東顧二少,也是齊家內院的常客。
少都督去報館做什麼?那婆子心裡嘀咕著,趕緊回去給齊意娟報信去了。
“小欣姑娘?!——哈,沒想到她真的有這樣大的膽子,揹著家裡人,也揹著上官哥哥,在外頭跟人胡混!”齊意娟一聽“小欣”,就知道是誰的化名。再聽見那婆子的回報,更是如獲至寶,兩手搓著帕子,激動地在巷口走來走去,“顧家少都督也去了?他去幹什麼?難道他們是在那裡幽會?!——不行,事不宜遲,我要去通知上官哥哥。俗話說,捉賊拿贓,捉姦拿雙。現在正是捉姦在床的時候,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那個店了。”
齊意娟知道,一來,上官銘最不喜女子出來拋頭露面做事。近來齊意欣又屢屢不在家,對上官銘避而不見,已經讓上官銘心生不滿。二來,顧二少一直是上官銘心頭的一根刺。
他們雖然是兄妹相稱,可是兩人為什麼不正大光明地在顧家或者齊家見面,而是偷偷摸摸找了個陌生的地方見面?!
說他們沒有姦情,真是鬼都不會信!
齊意娟眼珠一轉,立時想了個一石二鳥的主意,“走,我們先去見一見裴舅母。”
齊意娟帶著幾個丫鬟婆子來到裴舅母小院門口,敲了半天門,才看見一個婆子過來開門,問她們:“你們找誰?”
齊意娟的丫鬟陪笑道:“奴婢是齊家四小姐的丫鬟,這是我們齊四小姐。”
齊意娟笑著上前道:“我姐姐在裡面嗎?——我是來看舅母的,順便接舅母去我們齊家過年。舅母一個人孤孤單單,怪可憐的。我們齊家,慣會憐貧惜老,平日裡無事也在外頭施粥送藥,這大過年的,當然也不能讓舅母一個人在外面漂著。”
那過來開門的婆子是齊意正臨去京城的時候新買回來的,並不認識齊家的主子下人。不過她也聽裴舅母說過,齊三小姐有個妹妹,正是齊四小姐。而且齊三小姐跟齊四小姐同父異母,在眉眼神情上,還是有些相似之處。
出來開門的婆子不疑有他,雖然齊意娟說話不好聽,可是這婆子也知道,這是主子的事,她一個下人,不能為主子拿主意。就道:“齊四小姐等一等,我進去通傳一聲。”
齊意娟卻上前一步,伸手將這婆子推開,道:“不用通傳了。我們是至親,不用這樣見外。”說著,笑吟吟地進到院子裡面。
齊意娟帶來的丫鬟婆子跟著一擁而入,將那開門的婆子反擠到一旁去了。
裴舅母聽見外面有聲響,走出來問道:“是誰來了?出什麼事了?”
齊意娟在院子裡抬頭,看見裴舅母站在臺階上,穿著一身天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