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掌對貼在一起。
隔著一道透明的玻璃窗,顧遠東帶著薄繭的大手,和齊意欣細嫩的小手貼在了一起。
齊意欣見顧遠東明白了她的意思,更是歡喜,把另一隻手也貼了上來。
顧遠東笑著搖搖頭,也跟著貼上了另一隻手。
兩個人默默地站在落地長窗內外,眼望著彼此,臉上的神色都輕鬆了下來。
如同兩根繃緊了的弦,終於找到了放鬆的地方。
外面一聲雷聲響起,顧遠東回過神來,又敲了敲窗子。
齊意欣也聽見了雷聲,覺得要下雨了,才想起來要開窗子,放顧遠東進來。
顧遠東一進到西次間裡,便關上了落地長窗,對齊意欣道:“外面打雷了,沒嚇著你吧?”
齊意欣驚訝地道:“不過是打雷而已,有什麼好嚇的?”
顧遠東“哦”了一聲,笑道:“你小時候,可是最怕打雷的。”
齊意欣偏著頭想了想,道:“我現在長大了,已經不怕打雷了。”
顧遠東沒有說話,扶著齊意欣坐在貴妃榻上,自己拿腳勾了一旁的錦杌過來,坐到齊意欣面前,伸出手,幫她捋了捋額髮,低聲問她:“……今天,嚇壞了吧?”
齊意欣方才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忙抓住顧遠東伸過來的手,著急地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伯母還好吧?”顧老夫人院子那邊的槍聲響的密密麻麻,讓齊意欣想起了當年她在射擊俱樂部跟人玩對射競擊時候的情形。
可惜,那時候,她不過是在娛樂而已。
而在這裡,是真正的刀槍劍影,血肉橫飛。
顧遠東低下頭,看見齊意欣無意識地抓住了他的手,嘴角微勾,低聲道:“沒事,已經沒事了。”
齊意欣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問道:“……你是不是軟禁了伯父?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顧遠東有些意外,抬頭看了齊意欣一眼,問道:“什麼怎麼辦?”
齊意欣憂心忡忡地道:“我覺得,你軟禁伯父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外人知曉。你記不記得,伯父那時候被傳病重的時候,江東的局勢有多緊張。”
顧遠東點點頭。那時候,他帶兵在外殲滅叛軍,自然知道那時候的情形是怎樣的。
“我明白。現在這個時候,確實不好讓外人知道。至少在外人面前,我還只是江東二十郡的少都督,威信不比大都督。”顧遠東沉吟道,這也是他沒有完全跟顧家撕破臉的原因。
他雖然經營了這麼多年,可是也一直做得是兩手準備。如今這種情形,其實是他所有考慮中最壞的一種。
顧遠東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從齊意欣手裡抽了出來,雙手抱著頭,胳膊撐在膝蓋上,在齊意欣面前彎下了腰。
齊意欣伸出手,輕輕揉了揉顧遠東的頭髮,安慰他道:“你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不要太逼自己。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吧。”
顧遠東抬起頭,看著齊意欣道:“你不怪我?”
“怪你什麼?”
“怪我……逼自己的父親下臺。”顧遠東問得有些艱難,小心翼翼地看著齊意欣的眼睛。
齊意欣不以為然地道:“東子哥,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的。再說,顧老夫人那樣對待伯母,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伯母也是涵養太好了。要是換了我,誰敢在我面前說我娘不好,我立馬拿大耳刮子抽她個滿地找牙不可!。”
“你都知道了?”顧遠東忍著笑意,驚訝地問道。
齊意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我逼蒙頂她們說的。你別怪她們。”
今天顧範氏跟顧老夫人的衝突,蒙頂她們都知道了,齊意欣到了晚上的時候,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