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沒有言語。
葉碧縷悄悄打量著齊意欣的神情,突然湊到她身邊,鬼頭鬼腦地問道:“你的嘴角,為什麼一直是往上翹著的?”
齊意欣詫異地眨了眨眼:“有嗎?”她不覺得啊……
葉碧縷從馬車裡面的臺桌底下,尋出來一面小圓鏡子,遞到齊意欣跟前,道:“你自己看看。”
齊意欣往鏡子裡一看,只見到一個面色緋紅的少女,明澈的雙眸裡似乎要滴出水來,而嘴角邊,更彎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這幅樣子,任誰見了,都看得出來她心情歡暢,精神愉悅。
齊意欣伸出兩個手指頭,按在自己翹起的嘴角邊上,輕輕往下一拉,將自己嘴邊的笑容平復了下來,嘆了口氣,道:“我說怎麼我的臉一直覺得發酸呢,原來是笑的……”
葉碧縷只覺得額頭上冒出兩根黑線,張了張嘴,又將話嚥了下去,默默地轉移了話題,問齊意欣:“你怎麼就跟著二少回到馬車上了?你的衣裳怎麼辦?”
齊意欣一拍後腦勺,大叫一聲:“糟了!”她怎麼能把這件事給忘了!
外面拉車的馬突然一聲長嘶,似乎被人強行勒住,歪歪扭扭地停了下來。
齊意欣和葉碧縷都被馬車的慣性撞得東倒西歪的,一迭聲地問外頭:“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顧遠東從馬車外面掀了簾子探頭進來,有幾分緊張地沉聲問道:“怎麼啦?”看見齊意欣捂著後腦勺,顧遠東眉間擰得更緊了:“是傷口又疼了嗎?”語氣中又多了幾分焦急。
齊意欣愣了一下,順著顧遠東的眼神看向自己拍著後腦勺的右胳膊,馬上意識到顧遠東誤會了,迅速把胳膊放下來,笑著道:“無事!無事!我的傷早就好了!”作勢又想拍一下後腦勺給顧遠東看一看。
葉碧縷在旁邊看著,只覺得慘不忍睹,在旁邊拉住了齊意欣的胳膊,對著顧遠東道:“二少,我表妹沒事。剛才在說一件別的事情,跟她的傷勢無關。”又忍不住對著齊意欣埋怨道:“你別羯羯嗷嗷的,二少趕著車呢。別讓他還要分心照顧車裡面你這個傻妞!”
齊意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抓住葉碧縷的手,迎向顧遠東關切的眼神,微笑著點點頭,道:“東子哥,我真的沒事。”又邀請他:“東子哥,要不你進來坐坐?讓車伕趕車就行了。”
外面車伕聽見了,忙大聲贊好,只盼望顧遠東進去裡面才好。——坐在顧遠東旁邊,那車伕覺得倍受壓力。
顧遠東的眼神黯了黯,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道:“不用了。——馬上就要到家了,你們坐好,很快的。”說著,顧遠東回身到趕車的位置上,掄起馬鞭,奮力往棗紅馬的後背上抽了過去。
齊意欣和葉碧縷連忙抓住車裡面的靠手,感覺到馬車又往前疾馳而去了。
車裡面一時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葉碧縷看見齊意欣露出犯愁的樣子,噗哧一聲笑了,道:“好了,不逗你了。剛才你在外頭唇槍舌戰扮俠女的時候,我已經讓我的丫鬟拿著你的衣裳給霓裳羽衣店裡面送過去了。這會子楚霓裳應該正在給你修補那束胸裙呢。”
齊意欣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道:“還是表姐你聰明,不然我又顧頭不顧尾了。”她明明是去改衣裳去的,卻節外生枝地在外頭教訓起別人來了。
葉碧縷悄悄地笑道:“看不出來,你還能扇人耳光呢!——這下子可是跟趙二小姐結了仇了。”
齊意欣一點都不在意,笑著道:“我跟她又沒有個人恩怨,不過是路見不平人人踩。她要腦子糊塗,怪到我頭上,也由得她,我是不會怕她的。”過了半晌,又幽幽地補充了一句:“若是怕,我就不會為東子哥出頭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拿東子哥的名聲說事。”
葉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