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笑著繼續問道:“那劉媽媽她人呢?”
齊意欣目不斜視地往臺階上走,糯軟輕柔的聲音在院子裡飄向遠方,“她被外院的管事帶走了。也許就被賣了,也許繼續留在外院做苦役。”
顧老夫人院子裡的婆子聽見這句話,齊齊打個寒戰,看著齊意欣的眼神又恭肅幾分,不敢再問顧範氏和顧遠東的訊息,畢著手跟在齊意欣後頭進了顧老夫人的堂屋裡面。
齊意欣走到上首下面的第一個位置坐下來,看了看門口的那些婆子,道:“管事的過來一下吧。”
領頭的管事婆子慌忙往屋裡走,心裡被齊意欣剛才說的劉媽媽的遭遇弄得七上八下,跨過門檻的時候不小心差一點摔一跤。
齊意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踉踉蹌蹌奔過來行禮,在自己面前腰都要彎到地上去了。
“三小姐請問有何吩咐?”那婆子臉上的皺紋笑成一朵花兒。
齊意欣兩手合起來搭在自己的裙踞之上,看著那婆子道:“既然你們要問,我就先說了。夫人和大小姐以後都會長住公主府。這裡就只有我和二少主事。你們有什麼事情,若是內院的,跟我說就行了。若是跟外院有關的,也跟我說,我來跟二少轉達。——聽見了嗎?”
那婆子忙不迭地點頭,從袖袋裡拿出帕子擦汗,喃喃地道:“聽見了,都聽見了。”
齊意欣微笑著點點頭,又問道:“老夫人這幾天過得怎麼樣?”
顧老夫人在裡屋支著耳朵聽外面人說話,此時聽見提到自己,忙貼近內室門板,聽得更仔細。
那婆子見齊意欣問起顧老夫人,往內室的月洞門那邊掃了一眼,輕聲道:“老夫人像是想開了,最近也不哭了,將過世的大都督的東西都收起來了,也想著要問小趙姨娘和三小姐、四少爺了。”
齊意欣目光微凝,看著那婆子道:“你們什麼都沒有跟老夫人說過吧?”
那婆子將腦袋搖成潑郎鼓,“沒有!完全沒有!”
齊意欣低頭想了想,打算今日就把小趙姨娘的事,先跟顧老夫人說。別的事情,以後再慢慢說。她倒是擔心如果一下子都說了,老夫人會受不了。如果有個三長兩短,顧家就又要辦一場喪事了。——雖然顧範氏和顧遠東他們不會說什麼,外面的風言風語卻難聽得很,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這樣吧,你們去給我和老夫人送一壺清茶過來,再端兩碟子點心。——老夫人用過晚飯沒有?”齊意欣平靜地問道。
那婆子忙點頭,“老夫人已經吃過了。”一邊說著,一邊跟齊意欣又福了一福,“三小姐先坐著,奴婢去給三小姐沏茶拿點心。”
齊意欣“嗯”了一聲,站起身來,往內室的月洞門那邊走過去。
顧老夫人的這個院子很大,但是房舍並不多。只是每間屋子的面積極寬,頗有些窮人乍富住大屋的感覺。
齊意欣眉頭微蹙,緩步來到月洞門前。
蒙頂上前敲了敲門,清清嗓子,對裡面的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們三小姐來看你了。”
屋裡靜悄悄地沒有聲音。
齊意欣挑了挑眉,正要示意蒙頂把門推開,從內室傳來顧老夫人陰陽怪氣的聲音,“這顧家真是要變天了。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就連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外人,如今也能做得了我顧家的主了,我可要去祠堂哭老太爺去……”接著,就從裡屋傳來一陣嗚嗚的哭聲。
若是這話,是先前說的,齊意欣可能還要氣惱幾分。
可是經過外院劉婆子那件事,齊意欣已經完全轉過彎來,對自己剛才的心態嗤之以鼻。顧老夫人這番夾槍帶棒的話,當然觸動不了她。
不過齊意欣也沒有耐心聽一個心懷惡意的老人在這裡對她進行精神折磨,便揚聲道:“既如此,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