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來了,在屋裡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也才剛走不久。”
大概是自己去了武備院見爹的時候,上官夫人從花廳過來看意欣了。
顧遠東沉吟半晌,便對那婆子道:“我進去看看,你在這裡看著門,別讓閒雜人等進來。——妹妹的傷,需要靜養,不能呱噪。”
那婆子躬身應了,依然坐下看門。
顧遠東便緩步走進院子,四處看了看,便向右面的那間有落地長窗的屋子走過去。
齊意欣和上官銘果然在那邊的屋子裡。
兩人並肩坐在貴妃榻上,正在說話。
八扇大的落地長窗開了一扇,只垂著薄如蟬翼的紗簾,將屋子裡的一切遮得影影綽綽。
站在顧遠東的角度,只能看見一片氤氤粉紫中,一對璧人的背影分外清晰。
齊意欣穿著自己給她專門準備的青蓮色細棉布收腰長褂子,顯得肩更平直,腰身更是纖細。
上官銘穿著湖色緙絲長衫,和齊意欣的衣裳顏色出奇的相配,看得顧遠東在外面眯起了雙眼。
顧遠東正要舉步走進去,就聽見齊意欣清脆悅耳的聲音輕飄飄地傳了出來,正在問上官銘:“你喜歡吃什麼?平時都喜歡做什麼?不喜歡做什麼?最喜歡看什麼書?喜歡什麼顏色?”很是關心上官銘的樣子。
顧遠東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靠在了落地長窗旁邊的粉牆上,雙手插在褲兜裡,默默地聽著裡面屋裡的兩個人說話。
齊意欣今天剛吃完飯回到自己的院子沒有多久,上官銘就追了過來。後來上官夫人也來了,匆匆忙忙地跟齊意欣說了說話,又讓她在屋裡走動了幾步,相信她的確是大好了,才又叮囑了幾句,便回上官家去了。臨走的時候,上官夫人特意讓上官銘留下來,多陪齊意欣一會兒。
上官銘當然求之不得。
齊意欣也沒有反對。
齊意欣知道,上官銘是自己的未婚夫,是以後要共度一生的人。而且上官銘看上去溫潤細緻,說話做事落落大方,性子十分和軟,倒是很對齊意欣的胃口。
齊意欣不知道以前這個齊意欣的性子是怎樣的,她只知道自己是個急性子,跟上官銘這種人,其實正好互補,便也不排斥跟上官銘多加了解。
可是齊意欣努力地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來這位原來的齊姑娘,對上官銘的喜好知道多少,只好硬著頭皮問起來。
上官銘卻是十分欣喜。他很喜歡齊意欣,自從懂事以來,就知道齊意欣是他的未婚妻,便十分掛念、維護這個溫柔沉默的小姑娘。可惜以前的齊意欣,沉默寡言,什麼事都悶在心裡,從來不肯私下跟他多說一句話。上官銘想討好她,都不知道從何入手。
現在齊意欣主動問起他的喜好,上官銘自然說得十分詳盡,又笑著道:“我知道你最愛吃蛤蜊蒸蛋,平時喜歡看書,不喜歡出去做客,喜歡看《漱玉詞》,最喜歡粉紫色。”倒是都說對了以前齊意欣的喜好。
齊意欣咯咯地笑:“你那是以前的老黃曆了,我現下都改了。——我跟你說,我最愛吃佛跳牆,喜歡看書,可是也喜歡四處走動。對了,我喜歡射擊,可惜沒有多少機會練習。《漱玉詞》我早忘了,我現在不大愛看書,喜歡素一些的顏色,也不大愛粉紫了。”粉紫是小公主的顏色,齊意欣在心底裡做了個鬼臉,自己早已經過了公主病的年紀了。
齊意欣的笑聲傳到落地窗外,外面靠牆站著的顧遠東也禁不住嘴角微揚,心情陡然好了許多。
屋裡的上官銘看著齊意欣笑得動人,露出一排雪白整齊的編貝小齒,也忍不住笑了,悄悄地往齊意欣身邊又挪了挪,坐得離她近了些。
齊意欣低了頭,忍住了要坐遠些的衝動,對上官銘低聲道:“你就坐在那裡,可不能再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