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危給他翻了個白眼。
那個女人似乎有些等急了,看見燕危便往前邁了一步,沙啞的嗓音潤著急促:「我們出來了,艾斯會發現的,他發現之後一定會發怒,你們要儘快殺了他!必須儘快殺了他!」
燕危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他說:「這麼急幹什麼?他要是發怒了,豈不是更好?這偌大的城堡,我要找到黑袍人還不容易,他發怒了,我們在觀星臺等他來收拾我們才是正中下懷。」
晏明光已然帶頭朝觀星臺走,燕危讓林縝盯著後面,直接跟在了晏明光身後,女人只好悻悻地跟上。
「魚飛舟剛才用道具和我說,」林縝在後方道,「他和你的善傀碰面了,同行的還有許妙妙,你的善傀和許妙妙合作了,魚飛舟說既然是你的善傀做的決定,那應該沒有問題。許妙妙用傀儡術又造了一個假的薛晚惹了點事,現在觀星臺那個薛晚已經離開觀星臺去找另一個薛晚了。」
燕危頓時明白:「他們是在挑撥兩個薛晚吧?許妙妙的傀儡術是可以收起來的,薛晚去找,找不到就會一直找,找得到的話,找到的那個就是真正的另一個他。薛晚那個脾氣,必然會打起來,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魚飛舟也是這麼說的,他還說,啟明星一半的人都去搜刮硬幣了,薛晚又帶著兩個人走,現在觀星臺只剩一個人了……他們可真是夠自大的。」
燕危思索了片刻。
這個女人不是善傀,已經確定是在騙他們了,但真話假話應該是摻和在一起的。
她就是黑袍人的可能性很大,或者她和另一個黑袍人是敵對的。她口中的艾斯肯定存在,否則這個女人其實沒有必要做這些。
她想借用玩家的手殺死她口中的黑袍人艾斯,所以她如果是黑袍人的話,那個會憤怒趕來的黑袍人應該是黑袍人的善傀之類的存在,只不過本我和善傀可能有了一些分歧或者衝突。她如果不是黑袍人,可能確實是黑袍人的母親,也確實想要殺了黑袍人,但她不是傀儡,反倒更可能是這個城堡的另一個主人。
而且她很不想死。
既然她騙了他們,說明她是有惡意的,照著這個女人說的話做只會害了自己。如果不照著做的話……
還能有什麼方法?
他們現在獲取的資訊和線索已經遠遠超過這個副本里的所有玩家,但是燕危思索到這一步,驟然發現了他們最無力的一點。
他們不知道怎麼做是對的,怎麼做又是錯的。
燕危甚至沒有一個判斷的標準或者方法。
他回過頭,看了一眼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半張臉都覆蓋著乾涸的血液,下半身也滿是鮮血,每走一步,地上便被她浸滿鮮血的裙擺拖出一道血痕。她的步伐很是焦急,似乎當真如她所說,她害怕艾斯發怒殺來,害怕這些玩家動作太慢沒能成功,害怕她死了沒有人能知道破局的秘密。
拖到地上的裙擺……
燕危動作猛地一頓。他瞧了瞧耳中的對講道具,說:「魚飛舟?」
「嗯?燕危,你們出來了?」
「出來了,你現在和我的善傀還有許妙妙他們在一起?」
「對,我們現在躲在觀星臺旁邊,觀星臺上現在只有一個啟明星的人,其他都是被他們抓了綁起來的玩家。你的善傀說,他探查到無組織那群人也在旁邊窺探,可能也在找機會翻盤。但我們都沒動手,一個啟明星的人不難對付,但我們一動手他肯定會通知薛晚。」
燕危眉梢一挑:「那麼多玩家都在觀星臺?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好事?為什麼——」
魚飛舟話語一頓,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熟悉而清冽的嗓音:「燕危。」
是他的善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