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沒太當回事,說:「我之前幾個副本,這種鬼怪痕跡相關的東西,一般都是樓內某個boss或者npc會清理。這是好事,如果是樓內規則自動復原的,那反倒代表著這其中有別的規律需要我們發現。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階梯的線索,如果這個副本的危機是鬼怪挖眼填畫的話,階梯是什麼?我們要怎麼應對才能通關?……燕危?你在想什麼?」
燕危沒有說話。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微微往後一靠,將手中的紙筆隨手一扔,雙眸沉然地望著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他掏出口袋裡的硬幣,隨意地在手中拋了一遍又一遍,腦海中回想著進入副本以來的一切。硬幣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他溫涼的掌心上,牆上的掛鍾一點一點往後挪去,時間在滴答聲中緩慢流逝。
這是燕危的習慣。
他不是一個喜歡穩定的人,經常在形形色色的地方遊走,兜裡總是備著些零散的錢方便當小費,久而久之,每次思考且手頭沒事做的時候,拋一拋硬幣反而能讓他思維更加輕鬆。
「燕危,你這個硬幣……」高明推了推眼鏡,「怎麼感覺不太一樣?不是錢吧?」
燕危眉梢一動:「找人定做的,不是錢,我自己隨身帶著拋著玩的。」
硬幣正面是一隻燕子,反面則是一個大寫的「v」作為他單名的諧音。只不過當初他找人定做了兩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一個,現在只有一個了。
燕危復又低下頭,硬幣落入他的掌心,正面落地歇息狀的燕子映入眼簾。他緩緩收攏掌心,包裹住了硬幣,絲絲線線的線索也在這一刻被收攏了起來。
邏輯在燕危的腦海中織就出一張細密繁雜的網,線索交錯在一起,好似哪裡都有頭緒,卻又不知道該揪出哪一根頭緒。
好像一切都解釋通了。
但燕危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
-
另一頭,孫石和其他三個玩家來到了畫展。
畫展的畫也是長廊酒店主人的作品。同樣的,和酒店裡擺著的肖像畫一樣,這些都是畫家早期和中期聲名鵲起的時候畫的,沒有任何後期的畫作。
四個玩家一起打探到了一些畫家的背景,他們在畫展搜尋的時候,突然被拽入了一個副本里的小關卡。畫展裡的肖像畫驟然都活了起來,不斷有畫中走出來的女人要拉他們進入畫裡的世界。
三個初始玩家嚇得渾身顫抖,孫石卻還算鎮定。他其實是一個三層玩家,只是在上一個副本里失敗太嚴重,被降到了一層。
他本來以為一層輕輕鬆鬆,沒想到這個一層副本居然超高難度,而且還在剛剛因為難度超標被動開啟了賭樓!他之前運氣好得到的道具,光是在這個副本的小關卡里就全都用掉了!
好在道具不算白花,孫石等人透過畫展的關卡之後,在畫展的一面鏡子背後找到了一個道具——一本日記。
日記看上去不算陳舊,還有些新,似乎是被儲存得很好。日記的封面就寫著一個名字,同孫石他們在畫展打聽到的畫家名字一模一樣。
四人紛紛喜形於色。
這是畫家的日記!
日記這種東西,如果在副本里出現,必然能夠帶出很多線索——畢竟這是從寫日記的人第一視角寫下的秘密。而且他在樓內世界的時候,也分析過一些低層副本,基本就是找到線索並且運用線索逃脫,不會有太多的彎彎繞繞。
這裡一定有畫家的大部分線索!
孫石一邊小心翼翼地捧著日記本,一邊急不可耐地翻開了這本的第一頁。
——「……」
——「……上天如果有最厚愛的人,那一定是我。他們都畫不出那樣生動的眼睛,但是我可以,我甚至不需要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