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是晏明光,yan是燕危。
這個他們一直忽略的所謂廢物,其實才是他們一直想要招攬或者對付的物件。
人群中,破鐮來的幾個高層玩家中,一個名為鐘行的玩家先是和所有人一樣露出了驚詫和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迅速收斂了反應,對著身邊的其他破鐮玩家說:「不管是yan還是晝,都是足以參加競技副本的種子,他們現在還沒有組織。如果他們這次能出來,你們趕緊想個法子,用盡一切方法招攬到我們破鐮。」
「可是您之前不是說,為了一個yan和月芒結仇不值得嗎?」
鐘行語氣篤定:「那是之前。現在……我覺得值得。」
與此同時,差不多的對話在不同的組織中產生。
除了玄鳥。
林情聽著這些內容,眸光輕動,深墨色的雙眸看不出情緒。
他只是等著在場所有玩家沸騰了好一會,方才的轟動稍稍平息的時候才說:「各位,我給的時間快到了。」
「你們該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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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明光緩緩睜開了眼。
此刻已是深夜,連月色都無法削弱宿舍內的黑暗,儘管他們玩家有著超乎普通人的感知力,晏明光也仍舊看不清燕危的五官。
青年此刻正靠在他身邊,比起睡著之前還往裡縮了縮,幾乎整個人都縮在了他的懷中。他一手輕輕地放在燕危的身上,近乎歡迎地讓對方靠著他,汲取他的體溫。
視窗,鈴鐺網前,一個穿著校服、面色蒼白的長髮女生無聲地站在那裡,全白的瞳孔對著晏明光的方向。
月色勾勒出這個東西的身型,窗外的涼風嗖嗖而過。
另一邊的下鋪上,林縝也醒了。他此刻正披著被子,趴在床上,看著這個髒東西,一手托腮,一手拿著筆,在面前的白紙上畫著這個髒東西的模樣。
晏明光:「……」
他收回目光,在這樣幽詭的情況下看著懷裡的燕危。
被子因為剛才他的微微轉身而拉開了一些,灌進了些許涼風。燕危興許是覺得有點冷了,又往晏明光的懷裡縮了縮。晏明光沒有躲,十分自然地將人護在了懷裡。
其實燕危只要和他躺在一起,每次晚上總是會在睡著之後朝他靠過來。
先前的時候,晏明光就發現了這一點,但他沒有抗拒,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沒有抗拒。
直到今天。
燕危問過晏明光好幾次進樓之前的過去,但是他都沒有回答——並不是不想,而是沒有答案。他的記憶裡,過去一片空白,只有一些模糊的畫面和那條燕子項鍊。有記憶的內容是從長廊酒店遇見燕危開始的。可是今天,副本內隨處存在的熟悉氣息和月輪碎片帶來的衝擊,瞬間掀起了他之前的空白。
那是記憶裡意氣風發、目標明確的燕危。
晏明光不知盯著燕危看了多久,窗邊的髒東西一直沒有誘惑到人發出聲音,不知何時突然消失了。林縝沒東西畫,手中紙筆往旁邊一扔,再度蓋上被子睡覺。
宿舍內恢復了原先的平靜。
晏明光無聲地嘆了口氣,緩緩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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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的時候,所有人都第一時間醒了過來。
晏明光似乎是起得最早的,在燕危坐在床邊穿校服外套的時候,這人就已經把宿舍裡的兩張鈴鐺網拆了下來,靠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燕危腦海中的畫面,還停留在夢中的最後一刻。
夢裡的晏明光問他登頂的目的是什麼。
而他很想回答,可是想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好像已經回答了,可他卻記不起來回答了什麼。
隨後便是清晨睜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