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燕危一愣,「男的?不是女的?而且是他走出來動的手,不是把人拖進去?」
燕危一瞬間瞳孔一縮。
這和他們遇到的畫中女人要把人拖進畫裡挖眼睛完全不一樣!
中年男人猛地搖頭:「不是女的,是男的……渾身是血,而且,而且他的眼睛就是兩個血洞,就好像……好像也是被人挖下來的一樣!」
男的?
這一整棟酒店裡數不勝數的畫,有哪一張是男的?
燕危:「!」
他回頭看了一眼晏明光。
晏明光顯然也反應了過來,已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那是他們在畫室裡獲得的畫家的自畫像。
自畫像攤開,充斥著腳印的自畫像對著中年男人,燕危趕忙問道:「是他嗎?」
中年男人下意識朝自畫像看去。
或許是因為那明顯已經不是人的鬼已經沒了眼睛、滿身血汙,中年男人看了一會,驟然驚駭地睜大雙眼,努力往身後已經退無可退的牆角縮去,大喊大叫著:「不要過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看他的反應,」燕危緩緩站了起來,又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女人,「就是這個人——不,就是這個鬼了。不僅僅是畫中女人會帶來危機,還有這個畫家……」他之前就覺得,這個副本的難度不可能只在於牆上掛著的那些畫——那太表面了。
「回房商量。」晏明光慢條斯理地收起了自畫像。
眼看他們似乎要離開,中年男人爬著上前:「別走!救救我!」
燕危低頭,淡茶色的雙眸閃過一絲譏諷。
「你妻子剛剛死了,」他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說,「哥們,你不難過嗎?」
中年男人驚恐的神情頓了一下。
滿室的血腥味中,燕危再度看了一眼那形狀可怖的女人屍體。他頗為不自然地斂了斂風衣外套,仗著自己此刻不可能出事,在房間裡探索著,確認沒有漏掉的線索。
他本想讓晏明光先回房間,以免這裡又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轉念一想,五號房才是最差的房間,而且晏明光剛才毫不猶豫地起身,明顯也是自己有所依仗,他其實不需要擔心,也就沒說。
燕危在這邊仔細確認線索,晏明光在旁邊看了一會,驟然道:「你在想什麼?」
「想為什麼會是沒有雙眼的畫家從畫裡走出來。從之前的線索來看,這個副本的危險在於畫室裡那些沒有眼睛的畫中人會傷人,或許就是想要挖眼睛。但是現在,我們當中第二個人死了,還不是死於畫中女人的手。而且,其他人之前一切建立在畫上的,對階梯的推論,全都要重新推翻重想。」
「我問的是剛剛。」晏明光嗓音泠冽卻低沉,卻又十分強勢,讓人聽了總是下意識就想回應。
燕危眨了眨眼。
他這才反應過來晏明光問的是剛才,他和中年男人說的那句話。
「你居然會在意這些?我還以為你腦袋裝的全是冰塊呢。」
晏明光:「……」
「我沒想什麼,就是覺得生死麵前,人類的感性情緒根本不值一提。我剛才在想,如果是我,我會怎麼做,」燕危聳了聳肩,「我現在覺得我在浪費時間思考沒有意義的問題。我這樣的人……不會談戀愛,也不會結婚。」
他不再說這個話題:「沒有其他線索,這個男的應該沒有撒謊,目前看來只有剛才的畫是有問題的——」
燕危的嗓音戛然而止。
走廊處傳來了十分規律卻虛浮的腳步聲,兩人聽在耳中,十分耳熟。
不多事,腳步聲越來越近,枯瘦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是服務員。
服務員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