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我剛才明明聽見了四道開門的動靜。除了林縝和yan的房間,另外兩個房間就是普通的七層玩家,林縝和yan出門了卻還是留下了白傘,另外兩個房間的普通玩家扔掉了白傘……」
蔣修脊背緊繃地站在門口,眉頭緊鎖,帶著戾氣的雙眸閃過困惑。
外頭的山風越來越大了,颯颯風聲不絕於耳,古舊的窗戶發出被風吹擊的「吱呀」「吱呀」聲。
蔣修思索了片刻,驟然抬頭道:「他們去放白傘的時候一定是發現了什麼,又把白傘帶回來了!」
另外兩個房間的普通七層玩家實力不足,可能根本沒有發現應該發現的線索。
林縝這樣詭譎的抬樓玩家,必然能發現不對勁。yan更是行事作風成謎,從長廊副本上來看,yan的推理能力就遠超大部分玩家。
「我明白了,白傘不能扔,」蔣修打定了主意,把鄭茂拉回來後關上了門,「剛才的計劃取消,我們不動這個傘了,就把它放在門口。天色越來越黑了,我們現在再去大殿看未必來得及,但是跟著林縝和yan共同的決定,絕對沒錯。」
他眉眼偏揚,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比起行事詭譎的林縝,和那位和他有仇的yan,他最大的優勢,就是穩紮穩打一層層爬上來的經驗和積攢下來的實力道具。
那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yan恐怕不知道,樓內世界的副本里,最難防備的不是鬼神,而是人。
最好利用的,也是人。
-
房門關上的聲音遙遙傳來,走廊上再沒有其他動靜,只有越來越大的風聲飄蕩而來,像是山林發出的陣陣哭嚎。
燕危心滿意足地聽完了這最後一聲關門聲,嘴角微微一勾,在床上蜷了蜷被子,慵懶地翻了個身。
這間客房好歹和上個副本的房間不一樣,有三張單人床,燕危睡在靠窗的那張床上,晏明光睡在中間的床上,留著靠著門邊的床空著沒人。
燕危自然沒了上次和男人同床共枕的緊張感。
只是他那挑剔的毛病還在,人在床上翻了好幾個來回也沒有睡著。
山風聲中,另一側床上的晏明光驟然開了口:「你很篤定。」
燕危轉過頭,側著臉看過去。
「你說蔣修?」他輕笑了一聲,「進這個副本的那幾天,除了我們做的那些準備,我還看了幾個能看到的蔣修去過的副本記錄。比起林縝,他的思維方式實在是太好總結了。他能活過10層副本,聰明肯定是有些小聰明的,但也正是因為他穩紮穩打地登樓,反而成了他能讓我們鑽的漏洞——他會想的太多。只要利用他這一點,他不僅害不到我們,還會幫我們試出線索。今晚如果所有人都把白傘扔了,我們豈不是一無所獲?」
若是一層的新手玩家,看到他們門口還放著白傘,只會覺得他們在自尋死路。
而蔣修卻會聰明反被聰明誤,誤以為他們有什麼憑證,覺得留下白傘才是對的,從而把蔣修自己房間門口的白傘也留下。屆時白傘在門口的房間到底會發生什麼,不就一目瞭然了嗎?
「你很懂人心。」晏明光說。
燕危一怔。
這其實是他自己都知道的事情,可此刻被晏明光直接點了出來,他居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常年習慣了看穿人性,卻被別人一眼看穿了自己。
燕危來了興致:「你主動說了兩句話,晏明光、冰塊先生、晏老師,你在想什麼?你說我很懂人心,我確實很懂——比如你現在……在想蔣修房間裡其他的人吧?」
他們的單人床隔著一條小過道,燕危和晏明光分別側著身堆著。燭火搖曳中,晏明光眸光倒映著躍動的火苗,純黑的雙眸閃過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