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光下了定論:「玩家乾的。」
「玩家裡面,除了我們之外的五個人,誰有必要這麼做?這種沒有眼睛的畫只有畫室才有,幹這件事情的玩家只能從畫室裡拿出這張畫,並且在我們回屋之後再偷偷跑來貼這張畫。我們回屋的時間已經很遲了……」
吃完晚飯之後,孫石帶著另外三個初始玩家去畫室探查,他、晏明光和高明三人先去了高明的房間商量了一下線索,天色即將完全黑下來的最後幾分鐘,燕危和晏明光才回到五號房。當時13層的所有玩家都已經回來了,只有14層四號房的門還半開著,沒人回來。
最後一個從畫室出來,並且也是最後一個回到房間的人,是隔壁的那個中年男人。
昨晚長裙女人死了,今晚他只有一個人住,他的房間還遭受過攻擊,也是處於數字靠後、更危險的房間。這是想用他們來擋災啊……
燕危轉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四號房。
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把房門上沒有眼睛的女人肖像畫摘了下來,無聲地走到四號房門前。他蹲下身,悄無聲息而又慢吞吞地……將這幅畫從房門的縫隙裡塞了進去。
晏明光只是一手抄兜,脊背挺直地站在五號房門前,神情泠然地看著他做完了這一切。男人眸光微沉,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卻又什麼都沒說。
沒有眼睛的肖像畫被完全塞進了四號房的門縫裡。
燕危起身,緩步走回了晏明光的面前,「我以牙還牙罷了,怎麼?」
他抬眸看著對方,清朗的嗓音此刻居然潤上了些許冷意:「晏明光,我不是什麼好人,我也從來不是什麼大善人。我知道你在心裡說我冷血,但我寧願冷血,我也不想當個聖人。」
他甚至能迅速適應這種在血腥和生死裡沉浮的副本。
他天生便藏著這樣的反骨,一經挖掘,埋藏在骨血裡的離經叛道便會生根發芽。
燕危只是微微揚起下巴,同比自己高上一些的晏明光對視著。他無所謂晏明光對他的印象,好也行,壞也罷,他們只是為了活下去臨時組成的結盟,晏明光就算討厭他,那也不阻礙他們尋找線索。
情緒是無用的東西。
片刻。
晏明光開啟了房門,率先走了回去,低聲道:「也挺好。」
冷然的嗓音伴隨著屋內微暖的光線一起朝著燕危而來,他吊兒郎當地挑眉看向男人的背影,「切」了一聲,也跟著回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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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對於燕危和晏明光而言,著實過得十分平靜。他們的房間再沒發生別的事情,畫家沒有再出現,被晏明光暴揍過的服務員也沒有出現,昨晚那黑暗中摸索的血手似乎也銷聲匿跡了。
意料之中,午夜之後沒多久,隔壁就傳來了中年男人的慘叫聲。只不過這一回,燕危和晏明光都沒有像昨晚那樣迅速起身,而是靜靜地躺在床上,在這聲慘叫聲過去之後繼續嘗試休息。
掛在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地一點一點往前挪動著。
天剛亮,到了能在酒店活動的時間,燕危和晏明光就起來了。這是最後一天,他們只剩下十幾個小時,時間十分緊迫。
兩人對昨晚中年男人的事情十分清楚,這回也沒有花費心思去隔壁房間探查,只是路過四號房的時候看了一眼。
房間裡面,只有地上還殘留著被清洗過的血痕,中年男人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應當是和長裙女人的屍體一樣,被服務員帶去了地下一層。兩人沒有多留,直接一起下了樓去餐廳。
可是到了餐廳,燕危卻愣了一下。
他只看到了高明和孫石兩人。
他眸光微動,問道:「其他人呢?」
高明面色頗為慘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