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情見晏明光這樣, 本來想開口問的話都收了回去。
但他早就沒了慌亂的情緒, 只需要一瞬間便冷靜下來。燕危就算遇到了危險,也絕對不會做大聲呼救這種事。
他收回了腳步。
外頭本就是大約過後的陰天, 即便是白晝也沒有多亮的光, 再加上整個車廂的窗簾都拉了起來, 車廂裡頭的空氣都彷彿昏昏沉沉了起來。
這輛列車並不算穩, 每隔幾秒便會發出機械運作夾雜著鐵鏽摩擦的「哐當」「哐當」的聲響, 車廂也搖搖晃晃地前進。晏明光站在角落裡, 抽菸的姿勢卻一直都很穩。
他一向抽菸都會接著那些灑落的菸灰,這一回卻沒有任何舉措。
菸灰隨著晏明光的動作飄落在地上,不多時便在晏明光面前的地上鋪上了一層十分細碎零散的菸灰。他站的地方就在曹群剛才抽菸站的地方, 這一層煙塵的旁邊是另一片狼藉, 菸灰中掉著足足三根菸頭,顯然是曹群抽完隨地扔的。
其中一根菸頭還很長,當時燕危走進來, 丁笑讓曹群把煙掐了,所以這根煙根本沒有抽完。
呼救聲驟然停了。
晏明光此時正好抽完第二根煙。他低頭望了一眼地上的菸灰,看的卻不是他面前的那一塊。
隨後,他將剛拿出來的第三根煙直接扔到了地上,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塊抽過煙留下的痕跡,這才轉身抬腳道:「去找燕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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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景臣在餐車後頭車廂的第一間衛生間裡。
他鎖上了門,開啟燈待在裡面。衛生間裡的鏡子早就在昨晚被玩家們用布遮蓋, 可是這一間裡頭,盥洗臺上,本來應該懸掛著鏡子的地方空無一物——鏡子已經被趙景臣取了下來。
列車裡的衛生間擁擠非常,推門而入,兩側都是東西。一側是邊緣已然沾了洗不去的汙垢的蹲式抽水馬桶,黏在牆上的抽水裝置的蓋子破了一半,浮球的輪廓都隱約可見,彷彿這輛列車再晃一點,裡頭的水都要漏出來。
另一側則是老式的盥洗臺,連水龍頭都是麻煩的旋轉式開關。
整個衛生間瀰漫著比外頭濃厚的腐臭和鐵鏽味,常年有垢汙的臭味濃稠地黏在空氣中。
趙景臣捏著鼻子,極為不悅地在裡頭等著。
鏡子被他摘了下來,懸掛在了下一個衛生間正對著門的牆上。
若是有人正好開門進去,外頭的光灑進本來昏暗的衛生間裡,正對著門的鏡子瞬間反射出光線,推門而入的人影也會照在鏡子上。
就算推門而入的人第一時間發現了,走進去用什麼手邊的東西遮蓋住面前的鏡子,但這時那個人會發現,那個衛生間裡的盥洗臺上,遮蓋著鏡子的布被掀了下來。他擋住了正對著門的那一個,卻也被一側的另一個鏡子照到。
兩個方位,總有一個能成功。
只要人影照映而出,那麼這個觸發也就……
趙景臣突然覺得這個衛生間的氣味也沒有那麼難聞了。
他早晨醒得早,卻沒有先去餐車,而是大致在自己的臥鋪間外觀察了一番。包括他在內的十六名玩家,有一些在起來之後就用過衛生間,有一些則只是單純的洗漱。單純洗漱但玩家裡,燕危喝得最多——他似乎喝了整整一瓶礦泉水。
方才餐車大家看完黑板之後,如果有人要來衛生間,最早一個使用的應該是燕危。
趙景臣刻意把這個衛生間的鏡子挪到了下一個,貼在正對著門的牆上,同時在黑暗中掀下了蓋著那個衛生間本來就有的鏡子的布。隨後,他回到這個衛生間,開啟燈鎖上門,這樣從餐車過來找衛生間的人自然會去下一間。
只要去了下一間,開啟門……
那趙景臣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