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姜靜雲棺材旁那些森森怨氣,這些一條又一條人命和兇狠的起屍,還有這幾年來越來越黑的海水,全都是阿玉的手筆,那姜靜雲呢……?
難不成姜靜雲根本就沒有化作厲鬼,一切的傳聞都只是一個幌子,真正作祟的其實是眼前這個比鬼更像鬼的人?
這其中必有隱情,但現在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晏明光已然繼續出手,燕危在後面攔住了要繼續拉弓的林縝:「這裡交給晏明光,我們走,林情那邊不能拖!」
林縝動作一頓。
鐘不凡驟然道:「我留下,反正有你——您在,我跟著回去其實也是多餘的。阿玉這件事還不知道原因,我留下幫晏明光反而更有用。」
他好歹算是個聰明人,既然已經完全接受了燕危的身份,便全然把自己放到了狗腿的位子上。
什麼非要和v一較高下?
什麼小年輕不懂v的厲害?
那可都是扯淡了。
鐘不凡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態度轉變有什麼問題:「那位話也不多,我在這不也剛好和你們聯絡,還算有點用?」
燕危:「……」
他說:「也行,沒有我維持,我用月輪割出來的屏障只能維持幾分鐘,但這對晏明光來說足夠了。他只是礙於我們在,你先和我出這個房間讓他施展,等他抓到阿玉就行。」
鐘不凡自然應承。
燕危立刻捧起月輪,帶著鐘不凡和林縝撞開了這房間的大門,見到了頗為熟悉的走廊。
——果然是萬花樓。
原來他們那日在萬花樓,感受到「女鬼」動手的陰詭氣息,就是出自阿玉的手筆。
「觀音大廟再會。林縝,我們走。」
燕危說完,直接同林縝耿梁一同進了另一側房間,跳下視窗離開了。
鐘不凡頗為留戀地看了一眼那漏風的視窗,一邊惋惜自己之前都對著燕危說過什麼屁話,一邊又覺得剛才自己發揮得不夠好,也不知道會不會挽回一點印象分。
待到聽見屋裡頭傳來一聲劇烈的碰撞聲,鐘不凡才把注意力轉了回來。
他本還想著該怎麼幫幫忙,豈料這一聲碎裂聲實在石破天驚,盪出來的聲波都把鐘不凡震得往後退了一步。周圍的百姓和萬花樓裡的人立刻騷亂起來。
萬花樓的長廊在這一刻仍然安靜非常,周圍房間的姑娘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鐘不凡往房裡看了一眼,卻發現月輪割出來的那方小天地間,房內的所有東西說是碎成了齏粉都不為過。碎瓷和斷裂的木塊混在一起,混雜著空氣中醉人的香氣。
阿玉趴伏在這些狼藉中,雙唇邊滿是鮮血。她像是被震出了好大的傷,鮮紅的衣裙都變得深色非常。她的右側臉頰被方才的碎瓷劃過一道好長的傷口,從她的嘴角一直劃拉到耳廓邊,鮮血淋漓。
晏明光卻只是站在方才的地方,像是動也沒動一般。
鐘不凡這才明白,燕危之前說他們在晏明光施展不開是什麼意思。
就方才這力道,他如果在屋內,怕是比這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還要慘。燕危用月輪割出來的那一方空間,根本不是為了防止阿玉逃跑,而是為了讓晏明光在這麼小的空間內不損壞到別的房間、誤傷到別的人。
這簡直顛覆了鐘不凡對身體指數能擁有的上限數值的認知。
但他轉念一想, v身邊有什麼,都不足為奇才是。
長廊上已經有人推門要出來看看,萬花樓附近熙熙攘攘的都是人聲,鐘不凡不再拖沓,快步走回房內關上了門,還用了個隔絕聲音的道具,確保外面絕對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麼。
在月輪的阻擋下,屋外一切正常,他這門一關,從外頭根本看不出來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