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臉色一變,忙道:“公公,此事突然,奴婢事先一點不知。”回眸看一眼,聲音越發低了,“皇上一直在文德殿批閱奏疏,然後突然就去了鉛英殿,吩咐阮指揮使送走太后。”
“送去何處?”常炳問。
長青腦筋飛快得轉了下道:“奴婢不知,皇上只吩咐阮指揮使。”阮直立下大功之後,被封為了錦衣衛總指揮使。
常炳狠狠剮了他一眼:“真不知嗎?”
“真不知,不然奴婢肯定會告知公公的!”
常炳哼了聲,朝殿內瞄一眼,瞧見遠處那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心頭忽地有些不安,以前祁徽假扮昏君時,要商議大事,還會與他說一說,誰料今日不聲不響得去見吳太后,且還送出了宮,一點沒有告知他的意思。
倒不知,是忘了,還是不信任他?可這皇宮,還有誰能比他忠心呢?他可是為了祁徽,將吳太后都出賣了。
常炳擰了擰眉,轉身而去。
長青瞧著他的背影,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自然知道吳太后去了哪裡,德安府的陸縣,可常炳問起來的時候,那瞬間,他竟是不願如實相告。這些日子,他在文德殿伺候祁徽,親眼看著他如何的勤政,如何的為國為民,光是為減免錢糧,就同臣子商議了好幾次,別說剷除那些貪官,尋人治理水患了。
當年,他家就是因為交不起錢糧,被那些官員逼迫,父親慘死,他不得已賣身為奴,被那些管事欺凌,後來遇到常炳,將他弄到宮裡,雖然根兒沒了,日子卻好過多了。
那是欠了常炳一份情,可他在內心裡卻已經將祁徽當成真正的主子。
而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想著,瞄了一眼長春,也不知長春是如何想的,他們原本可都是常炳帶來的人。
感覺到他的目光,長春道:“怎麼?”
他悄聲道:“公公剛才問我,太后送去哪裡了,我沒有告知。”
“哦。”長春淡淡道,“那便不告知罷,原本也沒他的事兒。”
長青一怔。
這武藝高強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他還掙扎了下,長春這樣子,是掙扎都沒有掙扎啊,也不知是何時生得異心。
他輕咳聲,朝長春笑笑。
殿內幾人相談甚歡,隨後又一起用了晚膳,成王生得微胖,慈眉善目,也很健談,祁徽說一句,他要說十句,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後,期間成王妃很是擔心他胡說八道,偷偷推了後背好幾回,叫陳韞玉忍不住發笑,但成王的話仍是如黃河之水,連綿不絕,幸好祁徽也沒有怪責。
成王說了好些皇祖父的事情,那是他一點都不知道的,也算聽得頗有興味。
回到延福宮,已經是亥時。
祁徽喝了些酒,整個人都有些重,清洗後出來,陳韞玉扶著他躺下:“妾身好久不見皇上喝酒了,是不是有些醉了?”一邊說,一邊盯著他看,燭光不比白日亮,他臉上的烏青幾乎看不見了,臉頰反倒是白裡透紅,有種勾人的豔色。
這唇也是,薄薄的,紅紅的,她離得近,心一陣跳。
垂落的青絲直拂到臉龐,帶來幽幽的蘭花香,祁徽見她直盯著自己,嘴角微微勾了勾,這種目光似乎是第一次看見,想了想,好像那日與她簪了滿頭花,便是越發親近了起來。
她許是知道,不是假的了。
祁徽好笑,手偷偷伸到後腦勺,突然往下一壓。
陳韞玉沒個防備,將唇送到他唇上,臉頓時通紅一片,胸口壓在他胸口,只聽到咚咚的聲響,忍不住扭了扭,一副想躲開的樣子。
“動什麼,剛才不就在想著做這個嗎?”祁徽揶揄。
被看破心思,陳韞玉的耳朵都紅了,恨不得逃走,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