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你二舅母若知道,憑她對阿玉的疼愛,指不定會求到宮裡……我們陳家哪裡能惹太后?一個懿旨,都得灰飛煙滅!”
母親神色嚴肅,將許瓊芝也嚇到了,但她心想,這並不是胡說,這昏君看著就不是善茬,表姐將來肯定是要倒黴的,便是點頭道:“女兒記得了。”
陳靜梅鬆了口氣,起身去陳家告知好訊息。
狗兒的丟失第二日也驚動到了吳太后,與常炳道:“這般小的一隻狗兒,能跑到哪裡去,皇宮那麼大,還不夠它跑的?當真沒有了?”
“真沒有了,奴婢也使人去尋過,一無所獲。”
吳太后道:“可見還是無緣,倒是可憐阿玉了。”
剛才這孩子來請安時,眼睛紅腫,但還記得多謝自己請了許瓊芝來作陪,只那許瓊芝很是奇怪,好端端的來,走了一圈竟是不舒服了,連太醫都不想看,便回了去。
瞧瞧這些姑娘,她吳家的親戚,也真的唯有陳韞玉能入得了眼,吳太后搖搖頭,叮囑常炳:“宗炎馬上要娶妻了,我之前挑選的賀禮,你到時替我送過去。”吳宗炎是曹國公的獨子,與威遠侯府陸家定了親,娶的是陸大姑娘。
常炳應聲。
這陣子,陳韞玉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她總覺得那狗兒是遭遇不測了,不然宮中如此多的禁軍,宮人,黃門,不至於誰都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哪個荒僻的角落,想起來便忍不住嘆氣。
祁徽這日回來,見她又在傷心,挑了挑眉道:“要不要朕再借件衣服給你?”
陳韞玉臉一紅。
那天哭得稀里嘩啦的,抬起頭,就瞧見男人滿臉的厭棄,才發現自己眼淚鼻涕,糊了他一身……其實哭成這樣還是在許多年前了,而今又不是那麼小的姑娘,竟然沒有忍住。
看她垂著頭,定是想起當時的窘狀,祁徽道:“要朕送你一隻嗎?”
“不用。”陳韞玉連忙搖頭,“送了也不是那一隻,妾身原先在蘇州,家中也養過狗兒,後來病死了,妾身再沒有養過。”
“哦,幾年前的事兒?”
陳韞玉歪頭想了想:“六年前。”
呵,那麼久,這傷心的時間也太長了,恐怕他是賠不了了,祁徽目光落在她手邊,只見硯臺裡墨水潤澤,顯見是才磨過不久,問道:“你今兒寫字了?”
“雲梅說,母后馬上要過小生辰了,妾身女紅不好,怕拿不出手,便是想寫個百壽圖。”吳太后待她很好,入宮之後一句苛責都沒有,上回還請了許瓊芝來,讓她得以知道家中境況,還能收到母親做得鞋子。她這幾天一直穿著,很是舒服,陳韞玉的腳在地上墊了墊,面上露出笑來,“皇上,您說母后會喜歡嗎?您幫我看看,好不好?”
她將之前寫好的宣紙拿出來。
祁徽瞄得兩眼,不曾點評,反問道:“你很喜歡母后?”
“是啊,母后毫無架子,妾身原本有些怕她,而今卻覺得母后很是親和,就跟家中長輩一樣呢。”
祁徽眸光閃了閃,太后這人是有些讓人一言難盡,但有件事他一直記得很清楚,在他看得明白奏疏之後,有日與太后說,等自己長大了,便能與太后分憂,讓她頤養天年,那時太后瞬時變了臉色,與印象裡那個溫和的母親判若兩人。在那一刻,他小小年紀,第一次覺察出了危險,後來,得知自己命短,加之曹國公虎視眈眈,便索性藉此遠離了皇權。
哪怕太后又來勸說,他再也沒有表現出任何興致。
祁徽陷入回憶。
半天沒有動靜,陳韞玉聞著淡淡的藥香,暗道他天天在丹房,想想一年才多少天,就算插花頗得精髓,未必練過書法的,指不定字寫得很難看,那不是為難他嗎?她有點慌,側過頭看了男人一眼,心想是不是找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