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照看他,結果輪到她病了,他竟然要做甩手掌櫃。也罷,他說晚上不要照看,那就不照看了,看起來應也無事,再說天天讓她這般,委實吃不消。
陳韞玉打了個呵欠,倒頭睡下,與雲竹道:“好暈,我再睡會兒。”
雲竹上去給她蓋好被子。
祁徽回眸看去,女人仰躺著閉著眼睛,烏黑的頭髮,雪白的臉,飽滿的唇,好像一朵動人的睡蓮。
一時,他心裡也不知什麼滋味,想就這麼一直看著她,又不想看到她,躊躇會兒轉身出了去。
長春此時進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祁徽臉一沉。
要說這宮裡,膽子最大的該數蔣紹廷了,皇帝的女人也敢惦記,接二連三的招惹,見不到人,竟敢在外面徘徊,往後不知會使出什麼手段,他叮囑道:“你去告訴常炳,挑幾個機靈的盯著他,皇后那裡也一樣。”
長春應聲。
祁徽站在殿門口,想到昨日的事情,眸色微閃,而今他人在還能管,不在了,也不知她會如何。想著又哂笑了下,眼下這境況,他還能顧得了這麼多嗎?把該做的做了,許都是幸運。
等到八月,曹國公府辦喜事,大擺宴席,整個京都燈火通明,聽聞那世子迎娶陸大姑娘時,令所有隨從都舉著火把,滿城撒喜錢,排場堪比皇子娶親,眾人豔羨。
然而九月發生的一樁事情,卻是情況急轉而下,事前一點沒有知會,吳太后突然將曹國公舉薦的黃言寧黃將軍撤職,換上了早前致仕的武有年,升任他為兩浙總兵。
這武有年原先是姚光的副將,姚光乃軍事奇才,可惜年歲老邁,染病死了,武有年後來便很得擁戴,只運氣不好,在一場戰事中傷了腿,就此離開了沙場,而今竟然讓他回來,率領姚光原先的軍隊,這不是讓他完全掌握了這支兵馬嗎?往後便是與他曹國公毫無關係了!
曹國公差點氣暈在家中,實在待不住了,急匆匆去慈安宮求見。
誰料吳太后竟不見他。
事態嚴重,曹國公稍作思慮,尋到執筆太監常炳那裡。
“哎喲,您怎麼來了?”常炳正當歇息,連忙起身給他倒茶喝,“太后娘娘這幾日身子欠佳,故而不太願見人。”
這藉口找的也太沒個意思了,曹國公撩著袍角坐下來,笑笑道:“公公,我同你素來親近,客氣話就不說了。而今形勢,你瞧在眼裡,姐姐恐怕對我有什麼誤會,光是聽那蔡庸的……”他懷疑是蔡庸的主意,“蔡大人,公公你是知道他的為人的,”他身子微傾,“他平生最厭惡什麼人,你更清楚。”
蔡庸最厭惡閹人!
擺明了是來挑撥離間,常炳做出一副惱火的樣子。
曹國公端起茶喝一口:“公公,你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那。”
常炳眼睛轉了轉:“國公爺,您是想知道太后為何不見你罷?”
“公公真是聰明人。”
常炳笑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只怕奴婢沒什麼可告知的。”他拿茶蓋撇沫子,“不過娘娘前陣子見過一個人,好似叫什麼,”哎喲一聲,“記不太清了,似乎是從金陵來的,姓豐。”
豐好古?
曹國公渾身一震,輕喝道:“誰帶他入宮的?”
“這個,奴婢真不知道了,不過最近太后甚為信賴蔡大人,您也清楚,”常炳眯了眯眼,“奴婢還有事忙,先行告辭。”
他起身出了去。
曹國公站起來,腿一軟,差點摔一跤。
豐好古擅長刺繡,那還是好久前的事兒,他當時想讓吳太后稱帝,覺得天時地利人和,連龍袍都已準備縫製,結果吳太后不肯。他非常氣惱,心裡仍覺那是早晚的事兒,便是做了龍袍,倘若那時吳太后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