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以後做出了什麼背叛婚姻背叛他的事,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或者說如果他變心了,想換個人喜歡,想把她一腳踢開,可能到時候她被賣了還得幫他數錢呢。
胡思亂想間,奚琅手下一滑,落筆直接歪出畫板範圍,她習以為常地撕下畫紙丟到一邊。
畫室裡的內線座機忽然響起來,她走過去接起。
王阿姨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奚小姐,許小姐帶著一位朋友來了,說是找裴先生有事,不巧先生電話沒打通,您看要不要讓人進來?」
「哪位許小姐?」
「嗐瞧我這記性!忘記跟您解釋清楚了,就是許微微許小姐,楊先生的表妹。」
王阿姨以前在裴家照顧裴清晝的生活起居,對他從前的人際往來知道得八九不離十。
「嗯,讓她們進來吧。」
奚琅知道那兩個人和裴清晝最好的兄弟楊兆鳴關係匪淺,自然裴清晝也都熟識,便沒有拒絕。
她正想給裴清晝打個電話說一下,指頭按到了撥號鍵,又遲遲沒有點下。
算了,不是說打不通嗎?
她正要坐回去,隨即一想,裴清晝不在,家裡沒個正經的主人,把上門的客人撂在下面,實在有些失禮。
反正她這會兒也畫不出什麼來,履行一下女主人的義務也無可厚非。
……
這是許微微和蘇桐第一次來長安莊園一號院,從前只從楊兆鳴口中聽說這裡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有品味,今天才算是親眼目睹。
楊兆鳴提到過,這裡的大部分設計都是裴清晝親自盯的,裝修好後放置了半年,陸陸續續添置了不少傢俱,才迎來了它的女主人。
言語之間,無不從側面體現了裴清晝對這棟新房和未婚妻的重視。
然而許微微並不以為然,那個時候裴清晝根本還不認識奚琅,怎麼可能是為了她特意將新房設計成現在的模樣。
都說這裡是裴清晝結婚後要入住的新房,自然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要按照他的心意來,不管未來的女主人是誰,首先考慮的得是房主本人滿不滿意。
許微微漫不經心地打量著客廳裡的裝潢擺設,旁邊坐著的蘇桐卻是一臉沉默。
她回頭瞥見,笑了笑安慰道:「沒事的,等清晝哥來了,我好好跟他說一下,這個忙他一定會幫的!」
蘇桐嘆了口氣,勉強笑道:「但願如此,微微,謝謝你這次能站在我這邊。」
「這次是我表哥不地道,我這個人一向幫理不幫親,他做錯了就得認,我可不慣他臭毛病!」
正說著,一陣從容輕巧的腳步聲傳來。
兩人同時抬眼看去,看到來人娉婷綽約的身姿,臉色都不約而同產生了些複雜的變化。
豪門圈子就那麼大,從前未婚的裴清晝是眾家眼中的香餑餑,如今他和文壇泰斗奚睿林的孫女訂了婚,有心人自然要把女方的背景打聽得一清二楚。
雖然圈子裡有些人總覺得奚琅配不上裴清晝,但這些看法裡,總是隻把矛盾集中在奚琅的性格上。
她只是性格和裴清晝不搭,別的,無論是美貌、才華還是成就,已經是同輩之間的佼佼者。
看吧,她只是穿著寬鬆的家居衣,臉上未施粉黛,一頭長髮在腦後隨意地紮了個低馬尾,就已經是令絕大多數人羨慕的貌美。
當她一眼看過來的,冷冷清清的一個目光,不用言語,彷彿已經將旁人和她隔出了兩個世界。
她的素麵朝天和許微微兩人的精心打扮比起來,竟然是後者落了下乘。
許微微意識到這個小細節,不禁心口一緊,轉頭看了看蘇桐,這才注意到,她雖然心情不佳,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