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琅拿著胸針在他胸前幾處比劃了下,找到最合適的位置才下手,一邊動作一邊說明來意:「想來問你個問題。」
裴清晝微挑眉梢表示好奇:「什麼問題?」
奚琅給他戴好胸針,慢慢抬起頭來,想要收回手時,被他一把握住裹在掌心,和之前無數次那樣,輕輕地揉了幾下,又不厭其煩地捏著,像是在把玩什麼心愛的玩具。
她化了精緻的妝容,不能弄花,便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最直白露骨的喜愛。
奚琅抬頭,目光凝沉:「你給這次繪畫大賽投資,是為了我嗎?」
裴清晝眼神一凝,隨後溫文一笑,語氣泰然:「不是為了你還能為了誰?」
奚琅不解:「我是大賽的評委,不是參賽選手,就算比賽大獲成功,真正受益的也不一定是我,你沒必要這樣。」
禮賓車後車廂十分寬敞,但畢竟是封閉的一隅,當氣氛趨於沉悶時,更顯得逼仄狹窄。
兩人靜靜地看著對方,沒有人再開口,分明只是幾秒鐘的沉默,卻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
裴清晝率先打破沉默,將奚琅輕輕帶到懷裡,「為你做的一切都是必要的。」
奚琅喉嚨一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像是被什麼東西漲滿胸口,滿得快要溢位來,那樣奇怪的感覺爬到喉嚨,堵住了聲帶,令她難以自禁地失語。
「……為什麼啊?」
頭頂傳來他一聲低笑:「思思,堅持做你自己就好,堅持你的每一個選擇和決定,你不必圓滑世故,也不必隨波逐流,有我在,你可以一直是你。」
他聽進心裡了。
董豫曾經勸過奚琅,要學會人情懂得世故,要適度磨平自己的稜角,要適當妥協於年齡與閱歷。
但是裴清晝告訴她,不需要。
她可以做她自己,可以盡情追求心中的純粹藝術,可以高傲清冷,可以目無下塵。
「裴清晝……」
「嗯?」
奚琅靠在裴清晝懷裡,指尖輕輕劃過他明顯的下頜線,忽然彎起嘴角,卻又抿著唇扭過頭,避開了他低眉落下的目光。
「怎麼了,思思?」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
第55章
裴清晝作為北城最聲名赫赫的年青一代領頭羊, 過去他的婚姻大事一直被商界各大家族明裡暗裡地衡量過。
沒有人會嫌錢賺夠了,身居高位享受著絕大部分資源的同時,富人們會更加珍惜手上的財權, 更加渴望鞏固乃至擴張已經擁有的財富體量。
聯姻是利益捆綁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可惜裴清晝最終沒有選擇其他任何一家。
奚家也不差,文人清貴, 古今大儒文豪也無不是受世人擁戴的。
奚老先生和已故的陶老先生桃李滿天下, 論人脈名望,富豪圈內許多人恐怕也不敢望其項背。
奚琅第一次陪同裴清晝出席商業酒會, 自然而然引來了不少關注。
她曾受到過最直白最輕蔑的打量,所以即使今天有人仍然在暗處對她投以不善的目光,也能坦然自若做到巋然不動。
而且裴清晝全程一直帶著她,根本不讓她落單, 言行舉止之間不難看出兩人感情甚篤,這門婚事比外人想像的還要牢固。
「看來清晝好事將近, 到了那天可別忘了請我去喝杯喜酒啊!」
眼前說話的男人兩鬢斑白,戴著一副無框眼鏡, 面容斯文儒雅,仍然可見年輕時的俊朗帥氣。
如果他手邊沒有挽著一位年輕妖嬈的女孩, 舉止之間姿態親暱的話, 奚琅對這個人的好感會稍微多一點點。
這位是長盛集團的韓董,韓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