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床上。」
輪椅上的男人下意識就想開口,就見青年面無表情回頭道:「你再說一句話,我就睡地板。」
燕寰垂下眼簾,乾裂的唇動了動,半響後,艱澀道:「我出去。」
病房內陳棲已經抱著枕頭,朝沙發走去,就聽到男人惶惶艱澀道:「我出去。」
燕寰對著面前的青年帶點小心翼翼的乞求急急道:「你別睡沙發。」
那沙發再大再柔軟,睡上一夜束手束腳地也會不舒服,第二天醒來肯定會腰痠背痛不舒服。
說罷,燕寰只知道一字一句宛如刀割,他顫抖道:「我叫梁志,給你們送被子。」
晚上一床被子兩個人蓋,要是陳棲搶不過身旁的男生,半夜被冷醒了怎麼辦?
陳棲本來就身體不太好,被冷醒了生病怎麼辦?
陳棲挑眉,聽到後知道燕寰不再幹預,他立馬就抱著枕頭走向病床快速道:「謝謝燕總了。」
楊康茫然站在原地,聽到陳棲的話,也畫瓢照葫蘆磕磕巴巴道:「謝謝燕總了。」
燕寰幾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病房的,渾渾噩噩地停在病房門口,梁志見他臉色越發慘白,小心翼翼遲疑道:「燕總?」
輪椅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好半晌才顫抖艱澀道:「去準備一床被子來。」
「送到裡面。」
梁志愣住,嚥了咽口水顫顫巍巍道:「好的燕總。」
兩個小時後,凌晨時分,醫院走廊的燈依舊明亮,病房內卻暗了下來,只有昏黃的夜燈留著。
梁志望著一動不動在陳棲病房門口的男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勸道:「二爺,您去休息吧。」
陳棲病房門口的輪椅上的男人一動不動,他抬頭,愣愣地望著面前關上的病房門,透過那道狹窄的一小片玻璃,他喃喃道:「他們已經睡下了…」
他抬頭朝梁志喃喃道:「陳棲在裡面,跟別人睡在了一張床上…」
梁志硬著頭皮顫巍巍道:「二爺,他們是同學啊。」
燕寰自嘲一笑,慘白著臉喃喃道:「他們都已經見過家長了,他媽還送他紅雞蛋。」
他抬頭衝著梁志苦澀道:「你知道什麼是紅雞蛋嗎?」
大學時就修得雙學位的梁志惶恐地搖了搖頭,就看見輪椅上的燕寰閉上眼,沙啞道:「你回去吧。」
梁志欲言又止,但也知道男人的脾氣,只能無奈恭敬道:「是。」
半夜三點,陳棲無奈睜開眼睛,看著身旁呼呼大睡的楊康把腳伸出了被子,大咧咧地壓在了他腿上,雙手和另一隻腿都張牙舞爪像八爪魚霸佔了整張床。
他小心翼翼地搬開楊康壓在他腿上的腿,卻差點沒被翻身咂咂嘴的楊康一個胳膊肘拐到腦袋。
陳棲嘆了一口氣,不得已抱起了枕頭和被子,朝著沙發走了過去,將枕頭跟被子放在了沙發上,卻躺在沙發上卻怎麼都睡不著。
陳棲睜開眼,起身披了一件外套,打算到走廊盡頭透透氣。
他輕手輕腳走到病房門口,慢慢一扭開門,卻沒想到在病房門右側看到了坐著輪椅的男人。
輪椅上的男人雙腿上蓋著薄毯,背脊挺直,在昏暗處靜靜地垂眸,聽到動靜,他驀然抬頭,跟推門的青年對視。
青年肩上披著件外套,面色帶著倦容,他看見男人,眼裡帶著點疑惑。
燕寰喉嚨動了動,勉強朝陳棲擠出了笑,立馬轉動輪椅帶著點狼狽道:「我…出來透透氣。」
肩上披著外套的青年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站在門前,然後忽然道:「燕總。」
輪椅上的燕寰動作驀然頓住,猛然回頭,抬起頭朝著青年眸子柔和道:「怎麼了?」
他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