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很滿足了。」
車子駛進a大南門兩側,到達宿舍樓下,陳棲低頭解開安全帶,轉頭看向秦恆笑了笑道:「謝謝學長了。」
語氣與笑容都是一如既往地禮貌與疏離,彷彿對秦恆就真的對待普通的學長一般。
與在醫院對待秦邵那時,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秦恆喉嚨動了動,他凝視著陳棲上樓的清瘦背影,內心有個聲音在悄然低語道:這不就是你所渴望的嗎?
你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愛你。
你渴望有人能夠明白愛和死一樣偉大。
你對愛的臆想與渴望是永遠都填不滿的深淵。
但這份青澀而純粹,甚至都稱不上是愛的崇敬,卻令人如此灼熱滾燙得目眩神暈。
甚至,這份崇敬,都不是屬於他秦恆的。
彷彿是冷眼旁觀周遭人喜怒哀樂的神明,在某一刻的倏忽間被人狠狠拽下神壇。
那種純粹的崇敬是青澀、滾燙的,同時也極易讓人沉溺其中。
秦恆感受著神經末梢彷彿都在戰慄的甜蜜,他感到骨子裡源源不斷沸騰的慾望在撕扯著、叫囂著,把那份令靈魂都在顫抖的崇敬從青年眼裡拿出來。
讓那雙純粹柔軟的眸子,從此,只注視他一個人。
秦恆猝然掐滅了煙,他手撐著額角,沉沉地笑了起來。
第12章
a市最大的機場貴賓室內,男人靠坐在皮質沙發上,微微闔著眸子。
他穿著菸灰色西裝,雙手懶懶交叉在腹前,錚亮的皮鞋尖有一下沒一下碰著紅棕色的地毯。
看起來極為倨傲與漫不經心,
他身後的梁志微微鞠躬彎腰在他身旁道:「二爺,周少已經到了。」
燕寰睜開眼,他沒動,靠坐在皮質沙發上看著慢慢走過來的青年。
青年面板極白,丹鳳眼,穿著白襯衫,手臂間躺著件外套。
看起來就是冷冷清清的,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
燕寰微微垂下眸子,抬起頭時他面容柔和下來,站起來對著青年道:「阿祿。」
那青年對他笑了笑,走到他面前狀似抱怨親暱道:「也只有你記得來接我了。」
燕寰沒說話,只是朝他笑了笑。
兩人一起並肩走著,周祿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眸裡帶著擔憂道:「你之前出的車禍不要緊吧?」
燕寰低低迴答道:「不要緊。」
周祿看上去似乎是有些無奈笑了笑,他道:「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
「當年我就這樣出了國,誰都沒告訴,我聽他們說,你急得快發了瘋,到處找我。」
說著,周祿停下了腳步,他偏頭望向身旁的男人苦笑道:「我當時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
他凝視著燕寰,柔和道:「但我很開心,還會有人記得我,為我擔心。」
燕寰有些怔然,他望向周祿,忽然發覺有一股陌生的感覺湧上來。
他發現,那些從周祿口中說出的事情,似乎變得極為遙遠模糊。
他不僅對那些事情感到陌生,還在心裡下意識地抗拒周祿說的那些事情。
燕寰抬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現在說這些幹嘛。」
周祿一怔,然後柔和的笑容微不可察地一僵硬,瞬息後便輕鬆笑道:「是啊,也怪我,剛見面就說這些,多掃興啊。」
他一邊輕鬆笑著,一邊繼續道:「對了,a大以前的導師有聯絡我,說如果我回來了,有空就回去給學弟學妹們傳授一點經驗。」
他和燕寰大學都是在a大,兩人在上學時就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時常被人提起。
這會周祿裝作不經意地提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