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紀元沒抄這書,就算抄了。
此事也會被府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蔡豐嵐微微鬆口氣,他沒有因為自己連累紀元就好。
紀元卻摸到腰間的牌子。
是他在府學第一堂的證明。
說起來,這次構陷,可比他三叔三嬸那些縝密多了。
查起來難度也不小。
但卻是他脫身最簡單的一次。
全因他的身份,他的秋闈有望。
這岳家大少只以為,一個酸秀才對抗不了建孟府第二書坊。
卻沒想到,他還是個好“田莊”,“田莊”的主人上司們,是不會允許莊子受損的。
岳家大少癱軟在地。
他之前攀附的掌印教官此時也不出現了,也說明他的結局已經註定。
而府學右訓導給出的解決方法很簡單,讓他自己找到是誰印出的《尋春記》,還要把模仿紀元自己,畫作的人全都交給官府。
總之一干人等,全都要聽從發落。
如果他不這麼做,府學就會讓他好看。
與此同時,還要賠償紀元損失五百兩,這銀子直接給清,卻不能對外說出。
否則?
否則還用說嗎。
府學右訓導或許碾死一個書坊會費些力氣。
但學政一句話,他們的生意就別想做了。
反正以後官府要印什麼東西,已經跟他們再無關係,一些書籍,已經去找了周家,小些的去找周嶽林王的林家。
聽到賠償五百兩銀子的時候,紀元抬頭,右訓導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不要說話。
捕快押著岳家大少出去,那嶽昌嘴唇動了動,連忙請罪。
府學右訓導點頭:“去陪著你家大哥,把我說的事儘快辦妥吧。”
今天晚上之前,所有涉案人員,都會送到官府。
至於紀元的清白?
不言而喻。
紀元此時開口了,看著嶽昌道:“跟你家大哥合作的那個印刷作坊,只怕還有些其他偷印的書,一定要看清楚。”
府學右訓導沒說話,顯然默許紀元這麼做。
那作坊能偷印《尋春記》,就能偷印別的。
為了讓紀元能幫他們抄書,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報復一下又怎麼了。
嶽昌深吸口氣,知道自己必須把這事戳穿,不給個滿意的結果,右訓導絕對饒不了他們家。
不出意外的話,從涉案的人員再到印刷《尋春記》的小作坊,下獄的下獄,關門的關門。
賠償給紀元的銀子也會送到他手中,並且對外一言不發。
這就是權力?
沒戴靉靆的蔡豐嵐想到什麼,微微嘆氣。
外面的事情在一一處理,府學右訓導看看他們兩個,對蔡豐嵐道:“你的《尚書》學的不錯,這很好,以後也要努力,去了第二堂也很好。”
右訓導最後道:“但被人塞了汙穢的書,還是你的錯,就不該動這個心思。”
右訓導的話讓蔡豐嵐站直了身體,直接道歉:“是我的錯,當時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
聽到蔡豐嵐道歉還算誠懇,右訓導道:“以後好好讀書吧,不要再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這意思是,不能抄書了?
右訓導並未說明白,揮揮手:“你先去上課吧,紀元留下。”
蔡豐嵐回頭,見紀元讓他放心,這才離開。
等蔡豐嵐一走,右訓導也沒方才那般嚴肅了,開口道:“坐下說話。”
這研學處的房間裡,就剩右訓導還有他的左右手,再有兩個參事。
全都是府學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