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面的幾輛警車,迅速將那輛帕薩特圍住了。
漆黑的車門開啟,裡面出來的只有秦松一個人。
他舉起雙手,站在大雨裡,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
陸徵立刻用槍指住了他。
秦松臉上並無懼意:“陸徵,你長大了,當真成了警察。”
陸徵走近,將手裡的槍上了膛,“他人呢?”
秦松眉毛動了一瞬,只是冰冷地彎了彎唇。
冰冷的槍口抵住了秦松的腦門:“再問你一次,他在哪兒?是誰?”
秦松:“陸徵,你真猜不到他是誰?也是……時間太久了。”
陸徵手裡的槍抵得更緊了,眼裡盡是漆黑,雨水在他臉上滾落著。
秦松的話沒有停下來,“陸徵,你以為是什麼原因,會讓他在九年前獨獨留了你一命?他是你小時候最想變成的人,你心裡的大英雄啊。”
無數碎片拼湊在了一起。
那些熟悉的字,並非來源於他現實生活裡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家裡的那些舊書。
那是從前陸衍留下的。
陸衍有個習慣,看書時喜歡在書裡記筆記。
陸徵在去警校之前,已經自學了大量的刑偵知識,早亡的父親是他的啟蒙老師。
陸徵腦海裡徒剩下一片空白,握著槍的手在顫抖。
廣廈樓宇,頃刻崩塌,碎成齏粉。
耳機裡的共享聲音沒有關,秦松的話,雲渺聽得一清二楚。
“陸徵——”她焦急地喊他,一遍又一遍。
秦松笑:“是誰在和你說話呢?那個被你藏起來的小女孩嗎?當年你把她從醫院接走後,造了個假死的局,偷樑換柱,我們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那個營養液裡放了讓人厭食的藥,她只要再掛幾天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死掉……”
雲渺終於知道自己成為紅蛇漏網之魚的真正原因了。
不是紅蛇忘記了她,而是陸徵讓他忘記了她。
瓢潑大雨,漸漸轉停,風未散,頭頂的黑雲一路往西滾動著。
秦松笑:“做大事的人,千萬不能有軟肋,她不該存在,今天就是個好日子。”
陸徵的神志一瞬轉了清明。
“陸徵……”女孩的聲音穿過層層雨幕,灌進耳朵裡,焦急而清晰。
“渺渺,我在。”
下一秒,耳機裡聲音戛然而止——
有東西“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渺渺!”
陸徵喊她,卻無人應答。
秦松眯著眼笑:“結束了是嗎?”
陸徵眼睛猩紅,他一腳踹中了秦松的肚子,立刻有警員衝上來將秦松摁住,銬上了。
陸徵跳上車,以最快地速度往交警隊開……
一分鐘前,雲渺正伏在桌上調距離陸徵最近的監控。
控制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了,“吱呀”一聲。
進來的人不是李海瑞,而是一個男人——
他穿著漆黑的皮靴,一身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連衣帽,臉上戴著黑色的口罩,指尖裹著黑色的皮手套,高且瘦,禿鷲一樣的眼睛看著她。
很快,他在那裡,摘掉了口罩。
控制室的燈沒有完全開,男人的臉,一半掩在陰影中,一半暴露在光亮裡。
風衣的袖子捲了一截上去,那段精瘦的手臂上,有著一條鮮豔的小蛇,那條蛇栩栩如生,吐著紅色的蛇信……
記憶裡那個始終看不見臉的人,忽然看清了。
是他,怎麼會是他!!!
陸衍。
幾個小時前,她剛剛見過他的照片,還和陸徵一起喊了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