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什麼?”
陸徵點了首純音樂,屋內的音箱裝置很快運作起來。
雲渺臉上還是通紅一片,抱膝把臉埋了進去,只剩下一對冒紅的耳尖,像某種小動物。
陸徵蹲在那裡,額頭與害羞的女孩靠得很近,他伸了伸手臂,很想將她抱進懷裡,但終究只是很輕地喊了聲:“渺渺。”
雲渺很輕地應了一聲,卻依舊沒有抬臉。
陸徵寵溺,幾乎像是在哄小孩子:“要不要喝點水?我幫你倒。”
雲渺:“好。”
陸徵站了起來。
眼睛不看,耳朵卻聽的很清楚——
陸徵進了廚房,開關“咔噠”響過一瞬,接著是放水、插電的聲音,電水壺嗡嗡地響起來,卻將室內襯得更靜了。
雲渺抬臉,眼睛掀開一道縫,側眉,視線變得清晰起來。
男人陷在明亮的燈光裡,雲渺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他面朝著料理臺,背部筆直,燈光落在他堅硬的眉骨、高挺的鼻樑上,每一根線條都恰到好處。
很快,水壺裡的水開了,開關自動跳滅。
他抬了手臂,從架子上取下兩個玻璃杯,來回對倒著降溫。
雲渺的心臟不可抑制地狂跳著,她太清楚那是什麼感覺了。
那個過程持續了一會兒,陸徵並不著急。
等杯子裡的水終於到了適宜的溫度,他才端了杯子走出來。
雲渺在他轉身的一刻,重新把臉埋了回去。
耳朵裡又被細小的聲音佔據了,玻璃杯放到了茶几上,很輕的一下。
陸徵:“渺渺,水好了。”
雲渺:“等你走了再喝。”
陸徵:“那我先回去了。”
雲渺:“好。”
他終於還是沒忍住,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渺渺,不送送我啊?”
雲渺扯謊說:“腿痛。”
開門關門的聲音很快在耳畔響起,雲渺起來,衝進衛生間,兜了捧冷水澆在臉上。
樓下的牧馬人打亮了燈,很快在視野裡消失了。
音箱裡的純音樂結束後,播放了首《陪你度過漫長歲月》
雲渺看了下,那是陸徵走之前在雲徵肚子上點的。
“……
陪你把獨自孤單變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來
我沒離開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
一遍放完,她又倒回去放了一遍,直至單曲迴圈。
整個晚上,雲渺都在做夢。
夢裡全是陸徵,有他二十二歲站在光裡的樣子,有他二十五歲時在門廊裡抽菸的樣子,還有他三十一歲攔著她從三樓縱身一躍的樣子。
全是美好的畫面。
他大她九歲,他亦斷斷續續的陪伴了她九年。
天光大亮。
雲渺仰面在枕頭裡,心口微微發熱。
手機進了資訊,雲渺翻身過去找手機,訊息是群裡發來的,是晚上聚會飯店的定位。
從前的那些同學一個個在裡面狂發表情包,雲渺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覺得逝去的時光,又回到了某個不可逆轉的檔口。
有人了雲渺問:“初音有沒有回來?”
雲渺記得這是她們班的班長。
初音三年前回來了,不過在x市唸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