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先嚐嘗這個味道……怎麼樣?”
陸徵將她救回來後,她患了很嚴重的恐懼症。
那段時間,她看見純淨水會聯想到血,洗澡時碰到水會覺得身上沾的都是血,眼睛只要一閉,那股血腥味就會沿著鼻尖直衝腦門……
後來病情加重,連吃飯都覺得嘴裡都有血腥味,吃什麼吐什麼,醫生只能給她掛營養液。
幾公斤重的營養液,全部掛完,需要五到六個小時。
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個個活潑好動,只有她靜默的像座石像,五六個小時從不離開病房一步。
這樣過了整整兩個多月。
這兩個月裡,她不吃不喝,也沒有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多次拒絕洗頭洗澡。
她瘦了很多,幾乎只剩了皮包骨頭,
人人都說這個小姑娘可能命不久矣,直到那天陸徵來看她——
他剛剛出院,肋骨下取出兩粒子彈,紗布包在t恤裡,看不見。
雲渺一見到他,立刻從床上下來,拉著金屬的點滴杆,到了他面前。
陸徵高她太多,雲渺幾乎是仰著頭在跟他說話,“你是警察,你能抓住他們對不對?”
小姑娘眼睛乾淨清澈,讓他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眼。
陸徵:“我會盡力。”
雲渺表情嚴肅,瞳仁裡有著明顯的恨意:“光盡力不行,要必須。”
陸徵:“好,必須。”
刑事案件的破案率,並不是百分之百。破案率最高的是命案,但也只有百分之六十五左右,許多都因為證據不足不了了之。她父母的這個案子,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
小姑娘聞言,忽然伸了細白的手指過來:“拉勾。”
陸徵低眉,探了手指,和她勾了勾。
已經到了午飯時間,各個病房裡都在送飯,雲渺也有一份。只是,她的那份飯送來有半個小時了,小姑娘碰都沒碰一下。
陸徵抱臂靠在一旁的桌沿上,低頭看她:“我聽他們說,你不吃不喝?”
雲渺隨便編了個理由:“這裡的飯太難吃了。”
陸徵:“那我帶你出去吃別的?”
雲渺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送到他面前晃了晃:“看見這個了沒,我哪兒也去不了,他們說的,沒了這個我就死了。”
陸徵一瞬從病房裡出去了,再回來時,後面跟了個護士。
雲渺沒想到陸徵會直接讓人拔掉她的營養液。
她抬頭,見陸徵單手插兜,衝她點了點下巴:“現在自由了,走吧,我也餓了。”
陸徵見她沒動,補充道:“我問過他們了,今天死不了。”
那一刻,雲渺覺得陸徵和她見過的所有的警察都不一樣。
那時候是初夏,街道上是蔥綠的樹木,日頭正烈,陸徵領著她進了一家川菜館。
一張選單推到了面前。
雲渺非常敷衍地看完了選單,說:“一看就難吃。”
陸徵:“瞎說,這可是我們這裡最好吃的川菜館。”
雲渺鼓著腮幫子,不置可否。
陸徵看了有點好笑:“那要不換一家?你挑?”
然後陸徵就領著轉遍了附近所有的餐館,雲渺很多天不吃不喝,體力耗盡,為了應付陸徵,她指了就近的一家。
那是一家非常沒有特色的小菜館,雲渺隨便指了幾道菜。
陸徵送完選單,給她倒了杯水。
雲渺本能拒絕:“我不喝水。”
陸徵:“那就喝汽水或者飲料。”
雲渺:“也不要。”
陸徵垂眉看向她,指節在桌上輕輕釦了幾下,他不笑的時候,那股壓迫感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