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混亂的夢境裡醒來,渾身是汗,瞳仁好半天才適應了刺眼的陽光。
大約是陷在夢裡太久的緣故,手腳都有些軟,她坐起來,好半天才緩過來。
雲徵播報了捕獲到的資料:“主人最近做噩夢的次數有所上升,平均每週達兩次,如果是身體不舒服,最好去醫院。”
雲渺按了按眉心,舒了口氣:“沒事。”
研究所打了電話過來,他們接了個新專案,今天要早點去。
“雲徵,幫我做個三明治,材料在冰箱裡。”
機器人接收指令後出去了。
雲渺進了衛生間。她的這個房子是研究所配的,一室一廳,西邊樓,西邊戶,九樓,透過敞開的窗戶,可以俯瞰隔壁的城陽小區。
那裡停了輛警車,穿著藏青制服的警察正從車裡下來。
她一眼在裡面看到了陸徵,他立在光裡,身形頎長,腳下是被他踩著的陰影。
當年的紅蛇案,他是唯一倖存的警員,而她是唯一倖存的受害者。
如果想重新查當年的那個案子,陸徵是她繞不過去的人。
雲渺收回視線,快速用冷水洗了把臉。
門廊裡的燈亮著,她在那裡換了鞋子,“雲徵”在她出門前把做好的三明治,遞到了她手裡。
不知道是不是趕了早晨上學、上班的高峰,今天的電梯有點難等。雲渺看了下時間,乾脆走了樓梯。
這個小區是去年新開建的,小區物業偷懶,空曠的樓道成了衛生死角。
空氣裡的水泥味很重,雲渺步伐輕快,皮靴帶起一陣風,那些小顆粒物,很快就被捲到了空中懸浮著。
雲渺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地到了5樓,一股消毒的水和84混合的味道,瀰漫到了鼻尖。
輕快的步子,忽然停下了。
灰色的樓道的門開著一道縫,雲渺頓了步子,往裡面瞥了一眼——
消防通道里光線昏暗,靠牆站著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有人過來很輕地喊了聲“醫生。”
男人下意識往外看過來,光線太暗,看不清整張臉,只有一道細微的光落在他的鼻樑上,高高的肉鼻子,鼻尖上有一粒黑色的痣。
雲渺感覺到男人在黑暗裡瞥了她一眼,皮鞋踩地的聲音走近。
很快,那道沒有關緊的門,很快“砰”地合上了。
雲渺挑了下眉。
小診所嗎?
竟然有小診所開到這種地方來了?
早些年,n市進行過幾次大規模的掃黑行動,那些非法經營的莆系醫院幾乎早就絕跡了。
它們存在過的證據,留在了一些城際巴士的椅靠上。紅字白布寫著xx男科,xx婦科的字樣,用透明殼子套著,底下是長長的一串號碼。
這家診所,估計是所剩不多殘餘,不知道經營的是什麼科。
雲渺沒做逗留,咬了口三明治,飛快下樓。
今天出了太陽,氣溫眨眼回升到二十多度。
昨日進冬,今朝入夏。
保時捷出了地庫,雲渺搖下車窗,暖熱的春風漫進來,帶著嘈雜的聲音。
車子經過的地方是一所幼兒園,這會兒正是進園的高峰時期,路上人來人往,車子到了這裡全都慢了下來。
幼兒園對面是一家便利店,順帶賣賣早飯,生意很好。
雲渺的視線在那家便利店的門頭上頓住了,這家店正是影片裡那個有著紅蛇紋身的男人來過的地方——福榮超市。
城陽小區裡,陸徵和劉宇正在走訪民眾。
昨晚接警後,他們已經來過這裡一趟了——
失蹤的兩個孩子是龍鳳胎,孩子的母親早年出車禍去世了,父親重新組建了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