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立著,喊了一聲,“荁真,是你回來了麼?”說著,淚水已經湧出,奔了幾步,到了李安通面前,“你終於肯回來了。”
李安通無言以對,白天她錯認了趙啟秀,晚上,郭嘉樹又錯認了她。
只等房內的燈光稍稍洩了一點在她臉上。郭嘉樹才猛地看清,定眼一看,“你是…你是…”半天說不話來。
李安通嘆了一口氣,也說不出話來。
郭嘉樹道,“長安城風言風語的,我還以為是假的。早就想去找你,又怕唐突你。”他曾經坐著馬車到過獅子巷,去看過她,見她圍繞在一群朋友之間,當即也寬了心,並沒有上前相認,不意她竟找了過來。
郭嘉樹道,“通兒,你這幾年還好吧?”他想來想去,只想到這句話,“吃過飯了麼?你一個人來的?現在住哪?”
李安通一一作答,也禮貌性地回問了幾句。
郭嘉樹道,“你突然來此,我已經讓馮媽媽睡去了,我讓她起來做東西給你吃。”他說著就回頭打算喊人。
李安通拉住他,“不用了,我馬上就走。我來是求你幫一個忙。”她把武魁大賽的事情說了,郭嘉樹久久不回答,抬眼道,“這是你的主意?”
李安通道,“為什麼這樣問?”
郭嘉樹淡淡道,“通兒,如果是你的主意,自然是好的,我心中高興。如果是別人的,他也許是在利用你。
“你以蓋雄的名義參加武魁,擺明了就是跟戚威作對,這背後的水有多深是你無法想象的,你一旦涉入其中,稍有不慎就會性命難保。你真的想清楚了嗎?”
見他這樣說文叔,她心裡不悅,想起前世種種,皺眉道,“我心裡清楚得很。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郭嘉樹還要在說,見她神情堅定,態度倔強,半點也不由人說,渾似李荁真,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清楚就好。這宅子屬於你娘,你以後可以來常來這裡住。我也會來,我們也好多見面。”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她才走出門,見趙啟秀靠著牆上,閉著眼睛。
她上前拍了拍他,趙啟秀睜開眼睛道,“談好了?”
“嗯…”
趙啟秀道,“怎麼樣。你們聊了很久。”他聽著外面傳來的打更聲,“莫約二更了吧。”
李安通還是搖搖頭,並不回答。
“怎麼了?”
李安通道,“沒什麼。感慨良多,剛才他跟我說了很多孃的事情,什麼娘會做什麼,有什麼愛好,如數家珍,我就在想,我娘這一世只怕是幸福的吧,有這樣兩個愛她的男人。在她死後,還這樣念念不忘的。”
趙啟秀道,“所以呢。”
李安通道,“所以我死後,不知道有多少會記得我。翠娘他們不可能。顧小樓麼,嗯,他會哭吧,過上一個月,估計就忘了。大銘也是會想了一下。長安的爹麼,他的心裡只有我娘。師傅心中有你叔叔。我身邊沒有一個能把我放在心上的人。”
她說的傷感,在月光下更盛,月色照在她烏黑的頭髮上。
趙啟秀站在她身後,伸出的手停在那裡,還是放了下來,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你是覺得自己無依無靠嗎?”
李安通搖搖頭,“文叔。你看你有你媽,真真表妹,你大哥,他們都護著你。我什麼都沒有。”
她從小沒媽媽,只有一個李良真心護著自己,如今連李良也死了。她的身邊看似誰都在,其實誰也不關心自己。
趙啟秀道,“我會一直把你放心上。”
李安通不以為意道,“小樓也會這樣說,可是你不用哄我,你以後娶了孟芝夏,生個孩子,哪還會把我放心上呢?”
趙啟秀道,“信不信由你。”諾不輕許,諾不輕負。“剛才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