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眠輕輕回了個頷首。
兩方擦肩而過,臉上的溫和同時消失。
導演秦夏是個大三學姐,瞭解女生之間的彎彎繞繞,走到陶思眠身邊:“你沒告訴王瀟她那條女主試鏡是我斃的?”秦夏心疼,“也真由著別人陰陽怪氣。”
“做人要大度,”陶思眠慢條斯理整理著打光板,“狗朝我汪汪汪,我總不可能叫回去。”
罵誰呢?
王瀟在前面無聲攥拳。
秦夏清聲提醒:“她們好像聽到了。”
“嗯,”陶思眠面無表情,“我故意的。”
秦夏楞一瞬,忍俊不禁:“陶總你,哈哈哈……”
陶思眠不置可否,她裝好手上道具,轉頭問其他人:“東西收完了嗎?完了我們去吃午飯,”她抬腕看錶,“時間差不多了。”
秦夏道:“意菱還沒回來。”
陶思眠:“去吃飯的地方等吧。”
陶思眠現在大二下期,許意菱大四下期。
雖然陶思眠目前的確只為許意菱破過幾次晚歸戒,不過拍片這事和許學姐還真沒什麼關係。
《星空筆記》是交大今年90週年校慶兼畢業紀念片,校團委尤為重視,許意菱是團委秘書長,很自然地被委任成製片人。陶思眠大一選修過藝術概論,負責紀錄片的老師恰好給陶思眠上的這門課。
藝術這東西有天賦之說,從審美構圖到文字表達。老師問過陶思眠家裡有沒有人做相關工作,或者她以後有沒有朝傳媒發展的意向,陶思眠一口否定。
老師從大熱的經管院挖人失敗,沒辦法,退而求其次,用兩個實踐學分換她擔任紀錄片總監製。
團隊總共不到十人,陶思眠偶爾是場工,偶爾客串,許意菱有事的時候,她就負責大家的行程,沒有想象中難相處,不過話也不多。
幾人去的是家熟店,菜上齊了,許意菱才氣喘吁吁推門進來。
陶思眠拉開身旁的椅子:“問得怎麼樣?”
許意菱落座,大家紛紛投以目光。
劇本講的是男主大學四年在交大蛻變成長並收穫愛情的故事,開學半個月,拍攝已經進行四分之一,今天下午有幾場在男寢的戲份,許意菱上午在勾兌這件事。
“不行,”她灌了一口茶,絕望道,“樓媽說寢室都是開學兩天沒門禁,其他時候外人進去必須找輔導員打申請,辦公室蓋章,而且去的那個寢室必須兩個以上同學在場,”許意菱假怒,“誰他媽給我說女生隨便進!進去借寢室都行!”
男主是大一的學弟,“這裡,”他弱弱舉手,“然後……我們寢室課很滿,沒人在,我拍片都是請了假的。”
攝像的男生和陶思眠同級,也委婉道:“我們寢室味有點大。”
在場三個男生僅剩編劇程果,經管直博,目前研一。
雖說研究生是三人間更好溝通,但許意菱對這種大神寢室根本不抱希望,邊刨飯邊道:“不然全部換成甜品店,反正戲份不多。”
秦夏和程果聞言皺了眉,但都沒說話。
陶思眠淡道:“換了地方會影響代入感和完成度,有些場景只能在寢室發生。”
陶思眠視線對上許意菱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許意菱:“那摳圖,後期p。”
陶思眠啜茶:“p影響畫面質感。”
許意菱:“加個統一濾鏡,反正總片長才半小時,大家不會看細節。”
陶思眠放下杯子:“或許您聽過一顆老鼠屎打壞一鍋湯?”
許意菱差點哽住。
秦夏程果憋不住鼓掌叫好。
許意菱氣得胸口起伏:“老孃一直以為你來劇組是打醬油的,結果你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