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剛打算暈過去,李安通已經提前抓住他,防止他倒下去。
河伯驚顫道,“東君,你怎麼會來?你們剛才不是已經回去了嗎?”
李安通皺皺眉,怎麼在三生閣久了,河伯就變得這般膽小怕事?她想掀開屍體上的白布,河伯阻止道,“東君,你還是別看的好。太嚇人了。”
“都是誰?怎麼死的?”
河伯道,“你既然已經離開三生閣,就別問了。對你沒好處。”
李安通放在白布上的手停頓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掀開,四具屍體,其中有兩個是認識的男伶,還有一個是個地保,至於最後一個,居然是阿珠。
“他們是怎麼死的?誰殺的?”不知名字還好,可偏偏都是認識的,見到他們死得那麼慘,感覺就不一樣了。
趙啟秀察覺到一絲不對,道,“河伯。你別怕。有什麼就想說什麼。說了一切後果我們自己承擔。”
李安通接道,“對,一切後果我們自己承擔。”
河伯道,“承擔?你們怎麼承擔。我家中的老母,弟弟妹妹,你們也能承擔嗎?”他痛苦地搖搖頭,“請你們走吧。不要再趟這渾水了。”
李安通想了想,“我還記得,你曾經說,要問心無愧。難道你現在問心無愧了?”
河伯似被這話觸動了,大怒道,“我怎麼不問心無愧!他們又不是我殺的。我只是負責運送屍體,怎麼不問心無愧!東君,你不是局中人,就請不要隨意地評論別人!是是非非,曲直對錯,也不是別人一句兩句能說得清楚的!我不解釋,不是說我預設了,而是清者自清!”
李安通道,“對不起,我……”
趙啟秀冷哼了一聲接道,“是嗎?殺人的雖然不是你,可你仍是幫兇。很多時候,良心不安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世間是沒有絕對的善惡,可公道自在人心。你不過是自己在騙自己。好,你說你問心無愧,那你是否收了銀子?”
河伯顫聲道,“按你這樣說,我要無條件幫人才對是不是!拿人錢財,替人做事,天經地義!”
趙啟秀道,“對!你賺錢,她發任務,十分合理。你沒有問題。就好像,她殺人,你明知她想殺人,還要給她遞刀。河伯,惡就是惡,楚三生罔顧人命,她說話冠冕堂皇,你也要為自己找藉口嗎?”
這時,李安通突然道,“有人來了。我們躲躲。”
“人?”河伯驚嚇道,“你們快躲起來!”李趙兩人趕忙跑到草叢後躲起來。
“把屍體給他看看,免得以為我在糊弄他。”舉著火把的幾個人簇擁著三姐走了過來,俞閒跟在他們後面。
三姐看到河伯,冷笑道,“河伯。你速度好快啊,還有時間給他們挖坑。”
河伯急忙跪下來磕頭,“三姐,我,我不敢。”
“敢不敢都做了。那些屍體呢,掀開給他看看。”三姐走到俞閒面前,重重地甩了一巴掌,
“不成器的東西!早先,我讓你亂來,以為你只是玩玩。你以為你裝作不理她,就能逃過我的眼睛?我告訴你,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她,我想殺就殺,男人我不會放在眼裡,女人一樣是。不,應該是說,女人比男人更弱。”
俞閒抬起頭,惡狠狠地盯著楚三生,“你答應我,我幫你拿玫瑰令,你至少會放掉她。可是我沒想到!——你也算個女人!不,你不是,你根本不是我母親,你是惡魔!是惡魔!”他失控大喊。
李安通從未見過俞閒這個樣子,一向,他都是微笑著的,極少生氣。
楚三生讓河伯滾開,抓著俞閒的衣襟來到阿珠的屍體前,厲聲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愛的女人成了什麼樣子!人一死,又算得了什麼?你是我楚三生的兒子,你怎麼可以這麼柔弱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