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黃鱔在蠕動,只覺得頭皮發麻,立刻就關了手電筒。
她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縣城?”
沈靳:“等插完稻田就去。”
插完稻田也就這幾天了。
他又說:“給你問了藥罐子,虎子說隔壁生產隊有個大爺是做土陶的,家裡應該還有,等明天去給你問。”
蘇窈點了點頭,看到他一身也露,就唸叨道:“半夜涼,你別用冷水洗澡,容易感冒,我在暖水壺給你留了一壺開水,你兌成溫水洗也比冷水澡好。”
沈靳聽著她絮叨,忽然一笑。
蘇窈看到他臉上忽然浮現的笑意,淡淡的淺淺的,卻意外的柔和。
就這一刻,蘇窈有些恍惚,就感覺她好像可以透過夏老四的身體,看到了沈靳的靈魂。
想起了認識的第一天,沈靳讓司機邀請她上車那會。
沈靳坐在車窗半開的後車座上。
她轉頭看去時,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朝著她溫和而客氣的笑了笑。
不怕總裁有錢,就怕總裁有錢還帥又年輕,而且脾氣還好。這擱誰瞧了,誰都會迷糊的。
不可否認,蘇窈當時上車的時候,是真的有點鬼迷心竅。
她恍惚了幾秒,才回神,問:“你笑什麼?”
沈靳:“沒別的意思,就忽然像是有了家人的感覺。”
蘇窈聽他這麼說,就想起她所瞭解資訊。沈靳好像是在十二三歲後成了孤兒。
她默了默,問:“你怎就沒成家立室?”
沈靳閒適放鬆地應:“太忙了,我也是今年才穩定下來的,本打算回鄉待一陣,再順便把人生大事定下來。”
蘇窈:“為什麼要回鄉才定下人生大事,你物件就沒有怨言嗎?”
沈靳聽到“物件”這兩個字,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誰說我有物件的?”
蘇窈把他從頭看到腳打量了一遍:“有錢有顏,一表人才,關鍵脾氣還穩定,你怎麼可能沒物件?”
沈靳抬頭看夜空:“大概是從小窮,太怕那種捱餓,怕那種被人看不起的日子,所以一直不敢停下來。等事業有成,又遇上疫情封控,忙得焦頭爛額,
一眨眼間,不知不覺就從二十六歲到了三十三的年紀。”
蘇窈恍然點了點頭:“原來不是沒想找,是因為疫情封控,生生把你年紀拖大了。”
沈靳微一歪頭,眼睛微眯:“你先前不是說我年紀不大,怎最近這幾天總在強調我年紀大,是我的錯覺嗎?”
蘇窈一聽,噗嗤一笑:“先前是你自己說你年紀大的。再說了,你社會經歷有二十年這麼多。一想到這個數就讓人覺得你年紀大。”
沈靳一時無話可說。
“我只是出社會早,不是年紀大。”
蘇窈聽著又是一笑。
“你呢?”沈靳忽然問。
蘇窈一時沒反應過來:“我什麼?”
沈靳看向她:“雖然我們搭夥過日子,但最起碼還是得交個底,你有物件嗎?”
蘇窈頓時露出一副‘你到底在說什麼?!’的驚訝表情。
“你那會封控,我剛上大學那會也正在封控,在家的時間都比在學校的時間長,而且校內的聯誼活動都少。再說我家可是公職人員,反對未成年早戀。”
沈靳聞言,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無外乎感情的事,而是總和別人的物件躺在一張床上,即便是什麼都不做,中間還隔著人,但沈靳這心裡還是有說不出的奇怪,偶爾再道德上就過不去。
蘇窈打了個哈欠,說:“我也困了,還有什麼需要坦誠的,下回再坦誠了。”
沈靳點頭:“你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