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就出發去補習班,一直到晚上九點左右到家,不會再跟他打招呼,也不會再拖著書包到茶几上補講義,只是洗澡、洗衣服、睡覺。
就連他主動告訴她冰箱裡有李阿姨煮好的甜湯或是切好的水果,她也只會搖搖頭回:“不用了,你吃吧。”
遲越甚至發現她不會再把他們的衣服混在一起洗,也不會再喊他晾衣服,等到洗衣機停止工作,便從房間裡出來,過一會兒再回去,客房的門發出沉悶的一聲響,隨後是落鎖聲。
他有兩個晚上嘗試在她出來之前就主動去曬,但只得到她的一句“還是我來吧,謝謝”,最後只能手足無措地放下衣架,望著她。
這種狀況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遲越確定事情徹底完蛋了。
那句“你怎麼了”問不出口,也不知道該怎樣彌補,連主動開口和她說話,在被她一次次拒絕之後,都想不出恰當的話題。
能做的只是在睡前翻來覆去地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以及第二天早上她在庭院裡呆呆地望著泳池的模樣。
每次回顧到最後,他就會想要是時間可以倒退的話,他確定自己不會再像那天晚上一樣,不會跟她說起媽媽,也不會要求她留下來陪他。
這樣一來,他們的關係就不會變得這麼糟糕,她大概也不會和他冷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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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降一早是被窗外的動靜吵醒的,披上薄開衫出門看了一眼,發現院子裡站著不少工人,還用推車運來了高高一摞草皮。
遲越也早早起了床,背對著她,穿著棉質t恤和籃球褲,露出修長白皙的小腿,正跟其中一個工頭說著什麼。
溫降看到這一幕,不知道他怎麼心血來潮地想要翻修庭院,眸光下意識往牆角瞥了一眼,之前長出來的雜草已經被拔了個乾淨,泥土翻卷著,一點綠色也看不見。
雖然是叫不上名字的雜草,但也是她眼看著鑽出地面的,這會兒被剷除,她的唇角向下輕抿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過也是,本來就是他的家,他想怎麼樣都可以,輪不到她指手畫腳。
想到這兒,溫降正準備轉身回去,恰好撞上遲越回頭的視線,像是有所感應似的亮了亮,問她:“你醒了?”
“嗯。”溫降應了聲,目光掠過他的臉龐,卻沒打算再跟他交談,下一秒已經推開門離開。
遲越嘴邊的話因此一滯,本來還以為她至少會問一句“在幹什麼的”,這樣他就可以告訴她有關泳池的事,誰知道沒有。
再收回視線時,工頭告訴他:“我現在叫人開始鋪,三個人一上午就做完了,你看行嗎?”
“可以,”遲越點點頭,語氣一下子喪失了興致,只是按部就班地問,“泳池呢,什麼時候能清理乾淨?”
“你想要越快越好的話,泳池我叫另一班人過來做瓷磚清潔,下午就能放水了。”對方回答。
“好,謝謝,”遲越收回視線,正要抬腿回屋,又注意到卵石汀步旁安著的地燈,開口提醒,“對了,院子裡的滅蚊燈太久沒開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麻煩您再幫我檢查一下吧。”
“行,沒問題,要是壞了我下午找驅蚊公司給你換一個。”工頭連聲答應。
……
庭院被佔領,溫降上午吃完飯就回房間做題,一直待到中午飯點,遲越點了一家日料外賣,敲門喊她出來吃飯。
飯桌上兩人都默不作聲,庭院外的工人這個點也都收工回去了,只能聽見蟬鳴遠遠地透進來,襯得別墅裡愈發安靜。
她其實能感覺到遲越這陣子的小心翼翼,似乎他也察覺到什麼,在努力對她示好。
但問題在於,她不想再這麼下去了,不想搖擺,不想貪心,不想耽於他的種種美好。
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