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輕哂了聲,瀲灩的桃花眸染上幾分譏色,看向她:“我爸爸媽媽?”
溫降說完,也意識到自己太放肆了,竟然把心裡想的都說了出來,在他的目光中理虧地抿了抿唇。
誰知道緊接著就聽到讓她震驚的事實:“我媽死了四年了,那個畜生娶了二奶,在外面孩子都有一堆了,我有什麼媽媽爸爸?”
遲越的尾音落到最後,愈發譏誚:“少自作聰明地過來教育誰,你還不配。”
“……”溫降的喉間哽得說不出話,眼看著他站起身離開,慌忙開口,“……對不起。”
她完全不知道他家裡的這些事,眼下只懊惱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想到,都快一個星期了,他父母從來沒露過面,也沒和他透過一通電話,家裡也沒有關於他們的任何一樣物件,顯然是……沒有來往了。
遲越聽見這句道歉,腳步微頓,但沒回頭,瘦長的身形很快消失在樓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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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溫降說錯話觸了遲越的黴頭,兩人這一整天都沒再說過話,甚至連面都沒再碰上。
傍晚李阿姨來家裡打掃衛生,溫降過意不去,跟在她身後要求幫忙。
李阿姨看她是客人,一開始推脫了好幾遍,後來實在拗不過,才讓她擰了抹布,幫忙擦拭客廳的茶几和真皮沙發。
溫降擦了兩個單人座,又把長沙發上的薄被疊起來放到一旁,中途被子裡“軲轆軲轆”滾下來一些雜物,遊戲機、遙控板、充電線,她都一一撿起來,拉開茶几的抽屜,暫時把東西都放進去。
中途注意到抽屜裡有幾包煙,幾隻打火機,還有很多盒一模一樣的藥。
思諾思……酒石酸唑吡坦片……
溫降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在盒子上停留了兩秒,默唸了一遍這個生僻的名字,才想到偷看別人的藥不禮貌,趕緊合上抽屜。
到陽臺洗抹布的時候,李阿姨剛好在沖洗地毯,雪白的泡沫流了滿地。
溫降在嘩嘩的水流聲中沉默良久,還是忍不住開口:“阿姨……你在這裡工作很久了嗎?”
“啊?啊,是挺久了,我三十五六就來這家做保姆,現在都快五十了。”李阿姨關掉高壓水槍,回答。
已經十多年了,李阿姨應該很清楚遲越家裡的事吧,溫降想著。
“那您……”只是剛一開口,就想起遲越的那句“你還不配”,臉上的神情倏地黯下來,止住話音。
最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沒再說下去。
他說的對,她確實沒資格說教他,更沒資格打聽他的家事。
畢竟她一直都是寄人籬下的寄生蟲,現在換了一個更舒適、卻更和她沒有瓜葛的地方,不應該放鬆警惕的。
一旁的李阿姨沒注意到她的異樣,確認地毯上的泡沫都衝乾淨後,彎腰翻折起來,丟進洗衣機脫水,嘴裡順勢問她:“姑娘,我記得你跟阿越是高中同學是吧?”
“嗯。”溫降答應。
“那你倆認識都快兩年了,時間也不短了,”李阿姨在心裡算了算日子,再開口時的語氣變得有些猶豫,“你這幾天都住在這兒,你看阿越這孩子……這陣子聽不聽話?”
溫降被問得一怔,眨了眨眼,想說他都這麼久沒上學了,阿姨應該也看在眼裡……怎麼可能聽話。
但面上還是輕點了一下頭,回答:“他很好的……”
李阿姨當然也看出她片刻的錯愕,關上洗衣機的門,嘆了口氣道:“你別看他現在這樣,阿越從小就是好孩子,又學畫畫又學鋼琴,學校考試門門一百分……就是這孩子命苦,碰上這樣的爹,把好好一個家拆得一塌糊塗,現在又——”
李阿姨的話頭在這裡戛然而止,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遲家現在還是她東家,家醜不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