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伸出手握著青年的手,眼神意味不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青年雙手捧著老太爺的手,很禮貌地說著:“客氣,客氣。”
劉隊長接著介紹我說道:“這位是老太爺最得意的門生,也是咱們村唯一的大學生。”
我伸出手說道:“楊浩,幸會。”
青年說道:“郭懷義。”
這個叫郭懷義的青年此言一出,村裡不少上了年紀的人都一片譁然,我注意到身旁的老太爺甚至是劉隊長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們尷尬地笑著掩飾著自己的慌張。
劉隊長看向老太爺像是在詢問他的意思,老太爺說道:“小劉啊,咱們陪著領導到村裡四處看看,不一會兒就到了午飯時間了,我家裡糧倉中間藏了一瓶上好的高粱紅,逢年過節都不捨得喝一口,待會去拿來和郭領導喝兩盅。”
郭懷義說道:“我自小不勝酒力。”
老太爺說:“這酒不比外面的酒,市面兒上買不來,不醉人。”
郭懷義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老太爺請。”
我跟在後面一言不發,看著郭懷義炯炯有神的眼睛,再看著一些老一輩人眼露出的些許惶恐,突然對這個青年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但是我可以確定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他。
中午吃飯的時候,村裡的生產大隊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菜,劉隊和郭懷義談笑風生,彷彿很談得來,後來老太爺的高粱紅被拎到桌上,劉隊說道:“那先讓老太爺陪您講講咱們浮屠嶺的風土人情,我失陪一下。”
郭懷義溫文爾雅地點頭,老太爺的手悄悄搭在我的腿上給了我一個手勢,示意我出去,我也向青年點頭致歉,跟著劉隊長出了門。
劉隊長到了旁邊的一間房,裡面有一些音響設施,正是村生產隊的廣播間,他小聲讓我進來,然後關上門,從一名青年的手裡接過一份檔案。
這份檔案正是郭懷義下鄉考察的紅標頭檔案,上面還印著郭懷義的電子頭像,檔案末尾清晰地蓋著省文化辦的印章。
“村長是怎麼說的?”劉隊長問道。
青年說:“村長說是真的,已經打電話核實過了。”
“那這就怪了,怎麼會有如此相像的一個人,連名字也一模一樣。”劉隊長說道。
“到底怎麼回事啊劉叔?”我問道。
劉隊長說道:“這個郭懷義跟1983年年底時咱們明月村死了的一個人長得太像了,那個人也叫郭懷義。”
“最關鍵的是,郭懷義是郭瞎子的兒子!”
第035章 亡者歸來
劉隊長的話讓我心裡涼了一大截,怪不得當這個青年出現的時候,村裡上了年紀的人都臉色大變。
而我之所以覺得曾經在哪裡見過他,就是因為我之前用小周天羅盤看到了過去的影像,記住了那個孩子可憐巴巴的眼神。
眼下這青年的眉眼和我小周天羅盤的影像中看到的只是有幾分相似,更多的還是不同,因為這個青年的眼中露出某種說不出的自信和真誠,讓人懷疑不起來。
1983年到如今已經三十年有餘,78年改革開放之後,全國經濟開始逐漸復甦和發展,經過幾年努力,各地都呈現經濟良好趨勢,但是社會治安卻一直得不到有效治理和保障,到處都是小混混打架鬧事,聚眾鬥毆。
一些先進的思想流入國內,青年一代倡導自由無束,夜店酒吧滿大街都是,那時候全國各地陸續傳了很多聚眾鬧事和搶劫打殺的事件到上面,各地官員也開始反映治安問題,於是一場浩浩蕩蕩的嚴打行動悄然降臨。
人總是這樣,當和平穩定的時候就會放蕩不羈、惹是生非,當災難降臨之時才知道什麼是可怕,從而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