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秘錄都給了我,我說什麼也得去祭拜一下。
到了大窪村,遠遠地就看見一群送葬的隊伍圍著大窪村轉圈,幾個大漢抬著棺材走在中間,前後各有百人,這種行為在北方叫送湯,我們浮屠嶺叫打祭,只有村裡有錢的大戶人家才能請得起那麼多人。
黃家家大業大,黃瘸子死了他兒子定然要將他風光大葬,我在送葬隊伍的前方看到了走在隊伍前頭披麻戴孝的黃仨兒。
黃仨兒果然是活了下來,周曼曼頭七那天晚上本來要殺他的,結果天才剛暗下來就被李富貴帶人抓了起來,讓他僥倖撿了條命。
黃仨兒也看到了停在路邊望著他的我,他看到我後一臉憤恨地瞪了我一眼,就隨著送葬隊伍走向大窪村的祖墳。
我在大窪村的送葬隊伍後面一直跟到下午才準備離開,這麼多人在場,我想去祭拜一下黃瘸子都沒辦法,畢竟一個外人,我也沒必要披麻戴孝為了拿錢混在隊伍裡跟著假哭。
我遠遠地看見棺材抬到下葬地方的時候,黃仨兒突然指著墳地邊上的幾棵樹轉身呵斥身後黃家請來的村民們,離得太遠我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不久之後那幾個被黃仨兒大罵的村民找來斧頭,把黃瘸子下葬之地周圍的樹都砍了,還讓人把樹的根都刨出來拖走。
黃瘸子的棺材入土之後不久,眾人解散,我攔住其中一個用牛車拉樹枝的村民,問他為什麼要砍樹。
那村民說:“黃仨兒讓砍的,我就不明白了,幾棵小槐樹而已,哪裡擋著他家的風水了?”
“槐樹?”
我說著看向那些樹木的斷面,上面的樹輪像極了明月村村頭那口棺材上的樹輪。
黃仨兒不讓已經死了的黃瘸子墳墓旁有槐樹,這件事情必有蹊蹺。
對於浮屠嶺的諸多禁忌,我知道的並不是很多,黃仨兒從小跟在黃瘸子身邊,風水上的耳濡目染比一般老人懂得都多。
人群散開我想去問黃仨兒為什麼要把墳墓周圍的槐樹砍了,卻看見他直接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隨著他爸回了縣城,對我的話充耳不聞。
夏天的野外到處都開滿了野花,我把電瓶車停在旁邊,到水草豐茂的河邊摘了些小白花,捏成一束的小白花放在被各種金光燦燦的花圈蓋住的墳墓旁邊,我突然感覺到,黃瘸子原來也是個挺孤獨的人。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向他的墳墓抱了抱拳以示尊敬,然後轉身離開大窪村的墳地。
我到了鎮上後,見陳棺材的棺材鋪已經開了門,就進去和陳棺材打了聲招呼:“陳叔,我是楊浩。”
陳棺材五十多歲,他以前也喜歡聽評書,老太爺說書的時候路再遠他都會趕去聽,那時候我還小,時常屁顛屁顛地跟在老太爺身後。我知道陳棺材是老太爺至交好友陳老頭的兒子,就禮貌地喊他陳叔。
陳棺材一聽是我,木訥的臉上露出好奇說道:“喲,當年那個屁孩都長那麼大了,沒事跑我棺材鋪……來,先抽根菸再說。”
“我不會抽菸,陳叔你誤會了。”我尷尬地看著一秒入戲的陳棺材說道。“我來就是問你個事兒,前天晚上郭瞎子是不是在你這連夜拉走了一口棺材。”
陳棺材一聽這話,立馬皺著眉頭說道:“你是說明月村裝著女鬼的那口棺材吧?”
我連忙點頭說:“對,就是那口棺材。”
陳棺材沉聲說:“那口棺材不是我打的,只是在我這裡借了漆,黑漆不吉利,鎮子小,沒店賣,鄰居來問我借,我就問他幹什麼用的,他說塗棺材用的,你說這是不是打我臉,買棺材不到我家買,圖便宜自己打一口棺材還來我這借漆。”
“那你有沒有覺得那口棺材有問題?”我問道。
“能有什麼問題,棺材面都磨不平,爛得跟屎一樣。”陳棺材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