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隋玉設想的是圓形拱頂,如此一來,雪牆就矮了,她繼續挖雪搬雪往雪牆上摁。
等隋虎抱了樹枝過來,樹枝排列整齊摁進雪裡,再搭上雪坨子抹嚴實就封頂了。
隋虎擔心根基不穩,他又拿了罐子去蕩子裡砸冰舀水,怕出意外,他把隋玉也喊上,“抱著你小弟跟我走。”
人走了,站在不遠處看熱鬧的押送官矮身鑽進雪洞裡,可能是人已經凍僵了,他覺得雪洞裡外沒什麼區別,都嚴寒無比。
“如何?”另有人問。
“不如何。”從雪洞裡出來的人說。
其他人聽了他們的話,徹底打消了跟風的想法。
夜更冷了,狼嚎聲也遠了,雪地裡的人凍得受不住了,縮著身子來回走動,喘不過氣的咳嗽聲響徹山谷。
隋虎喊了隋文安兄妹三個從雪蕩子起來,往回走的路上,他說隋玉蓋了雪屋,“費了老大的勁,待會兒進去坐坐,好歹能擋風,應該是比外面暖和些。”
三個人都不信,雪洞跟冰窖似的,哪會暖和。
帶著冰碴子的水撒在地上結了冰,雪牆和地面上的雪凍在了一起,隋虎放心不少,剩下的水他都給撒在雪頂和雪牆上。
隋玉抓了隋良鑽進雪洞,喊隋慧也進來,隋慧抹不開臉拒絕,只好跟著鑽進去。
“挺冷的。”隋靈探個頭進來,又縮出去了。
“多待一會兒就好了,雪密密實實壓在一起,寒風進不來,熱氣也出不去,過一會兒就暖和了。”隋玉拉著隋慧不讓她走,還朝外喊:“爹,你跟我堂兄滾個大雪球過來堵住門。”
隋文安放下懷裡的水燭,無奈道:“三叔,玉妹妹瞎折騰,你也由著她的性子來。”
“就這一次,沒用她就死心了。”
雪球堵住門,三人在裡三人在外,隋玉已經用木板把地面的雪層壓實了,從上個驛站背來的乾柴鋪在雪上,乾柴上壓木板,木板上再鋪上從衣褲裡掏出的乾草。連鋪三層隔絕地面湧上來的寒氣,隋玉坐乾草上開始搓水燭,搓下來的絨塞進夾衣和草筒褲裡。
水燭就是白蒲草的果實,棕黃色的絨棒,能引火能做冬衣,形狀似火燭,卻長在水裡,故而得名水燭。
隋慧跟
隋良也埋頭搓水燭,忙得忘了寒冷,還是隋靈湊在門外小聲問要不要出去的時候才回過神。
“好像暖和了,妹,你快進來,喊大哥跟三叔也進來。”隋慧激動地喊。
推開雪球,一股微暖的熱氣撲面而來,外面的三人愣了愣,隋虎趕忙大聲喊:“官爺,雪洞真能避寒,有熱乎氣。”
說罷他看向其他凍得瑟瑟發抖的人,大著嗓門說:“有人得了好不記好,心裡藏的惡比我們這些囚犯還多。”
隋玉心裡震了一下,這是在為她說話,報之前的譏諷之仇。
官兵前前後後進來,有了切實的感受後,他們也著手開始蓋雪洞,其他人不必呼籲,都跟著動了起來。
雪洞里人多了,撥出的熱氣聚在低矮的雪洞裡,洞裡肉眼可見的暖和起來。
“雪會不會融了?”隋文安擔心雪洞會塌。
“不會,這點熱度還不足以讓雪融化。”隋玉推了推倒在她身上的人,說:“良哥兒別睡,睡了要凍病。”
隋虎抱起隋良揣懷裡,他壓低了眼,不經意地問:“你從哪兒懂得這麼多的東西?雪板跟雪屋我見都沒見過。”
隋玉哽了一下,她笑了一聲,說:“閻王爺告訴我的。”
“那等我見了閻王爺可要問問了。”隋虎抬頭瞟她一眼。
其他人聽不出話裡的機鋒,隋靈好奇死了,催著說:“別瞎扯,說正經的,你從哪兒學了這麼些東西?我大哥都不知道。”